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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当年一瞥更往前

忘情一行三人这就出了繁城南城门,在城外两里地外三人默契地驻足而立。

“你们回去吧,我这就赶去那边。你们就好好游历神州大地吧。”

如此时候,三人言语自是平常不过。再且好些话在刀下留人峡里早已说过,也无需再絮絮叨叨。

“路上小心,回了那边好好修炼。”狐青衣叮嘱了一句。

“其他的我也不说……后会有期。”白游沉声说道。

“一定。”

说完忘情就转身走了,白游两人就这么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林间。就在此时,两人身旁一及腰高的草丛里忽地伸出一个狗头,那道刀疤将其身份表露无遗。

“你不是说不来吗?”

刀子一下窜了出来,他根本不理白游的话,而是一个劲儿地盯着狐青衣看,嘴里更是叽咕了一句“真是厉害,根本看不出来”。

白游和狐青衣被他这话吓得不轻,两人都恶狠狠地盯着他。

“青衣也走了,我们这就回繁城吧。”

两人这就转身朝往回走,刀子也反应过来说错话,立马撒腿跟上两人。

忘情与狐青衣互换容颜的事,本来不打算让更多人知道,可刀子听闻“狐青衣”还是要回狐部后,也不知哪根筋出了问题,竟要以黑山的名义强留下狐青衣。所以忘情三人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不过却也仅仅止于两人互换容颜之事,其余则只字不提。

刀子很想问,特别想问。作为来自黑店的狗妖,对这样的秘密自然是抱着极大的好奇。可连白游也不愿多提那事,实在是让他郁闷不已。不过他转眼也想开了,心想在忙事、捣蛋之余总算也有了个追求。

两人一狗这就继续往繁城赶去,即便是强如刀子也未发现某处树荫下竟然乍现出一人。一身华服,非富即贵。

“和小师弟一起待了这多年也看不出破绽,甚至连声音也一模一样,粉骨道的苏幕遮还真是杀人放火的好宝贝。小师弟跟粉骨道交情不错,我是不是也该打着他的旗号去结交他们。以后若是也能讨来一张苏幕遮,岂不是如虎添翼?

“不对不对,添翼无用。千染万颜衣与苏幕遮合在一块儿,不就可实现谢邪和谢三的名儿响彻道门的愿望……哇,我真是个奇才,这法子也想得到!那样一来,我就可以留下一世……两英名,乖乖!两英名啊!

“哎,还是随缘吧。有那机缘自然不要错过,没有的话……呸,想一想又没错。小师弟你看着吧!至多六年……等着你回来之时,师兄定会名扬天下。”

那道身影这就消失在树荫之下,只留下一句“小师弟,一路顺风”。

扮作狐青衣的忘情不知身后发生了这些事,他自顾自地循着幽径密林而走。待着人迹罕至就奋力赶路。从今以后,他就是一个人行走道门,甚至于也可说是一个人深入狐部。

山里的林,林里的树,风轻轻而过。

在蛮山青寨里,风也在轻轻吹。寨子里的人跟着以往一样,或是劳作,或是休憩。

而某一房屋里竟在大白天烧着火盆,火焰蹿起一道而指向一处,那一处立马出现一个坐在地上罩着袍子的人影。

此法正是安神照火牵音术,乃是蚩九氏族老蚩仇用以与常年探索巫神庙的族老联系的法子。

“探索巫神庙遇上了困难停滞不前了吧?可你也不能成天联系我啊,小心我去老大那儿告你一状!”

“劳逸结合这道理你难道不懂,要不我跟你换?你来巫神庙,我回青寨坐镇。”

蚩仇嘴角一扬,对着罩着袍子的蚩胜说道:“我可不傻”。

“那不就结了,我还不是没得办法,谁不想早日将探索的巫神庙破解成功?说到这儿,我就想起了红尘阁的令狐忘情,那小子真是厉害。年纪轻轻就能在巫神庙耐得住寂寞,实在是可造之材。”

蚩仇听着这话忽地一愣,尔后似乎因着想起了某个好玩的事儿而面露微微笑。

“蚩胜,我问你个事。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蚩九氏族人成为红尘阁门人,你是何种心情?”

“自然是高兴,不过也只能是‘假如’,这种事儿你也能想出来,真是有够老糊涂。这重视万万不可能发生!”

“那假如有……妖族子弟成为红尘阁门人呢?”

“蚩仇!你怎地比我还无聊。妖族乃是血脉传承,去仙门修道作甚?别说是红尘阁,即便是其余一般仙门也不会招收妖族子弟。再说了,妖族自己也不干啊。因着修炼仙门功法而耽搁血脉觉醒还算轻的,那些重的,莫不是因着妄自修炼仙门功法而销血融脉。诚可谓空有妖身而无妖质。

“要不是妖地百族间本就互相制衡,加之南越作为第一道关卡,真不知这世间会是何等之模样!由此可见妖族血脉之强。而且妖族传承比我们巫还久远,后起之仙门更要赶之不及。所以妖族绝对不会让族人拜师于仙门。”

蚩胜噼里啪啦的这一通“教训”,蚩仇是举双手赞成。不过这些个都是常理,总有有些人,总有些事,不依照常理而来。

“你怎地不说话了?不应该啊,这不像平时的你啊!”

“不反驳你两句就可被视为反常,那这世间反常的事该是不会少吧?而且你就未想想我缘何要说那样的话?”

蚩仇的话很是低沉,那语气让蚩胜不得不去回想他刚刚说过的话。

“蚩九氏不可能拜入红尘阁,绝对不可能……妖族更是不可能拜入红尘阁,这更是不可能。蚩仇,你到底是何意思?别兜圈子,快说出来!”最末那四字,他近乎声嘶力竭。

“消消气,上火可不成。”蚩仇很是淡然。

“说得轻巧,本就因着在巫神庙里举步不前而烦闷,想与你说些话放松一番却又被你整得更为烦闷。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绕来绕去,蚩胜就是想蚩仇快些把藏着的话说出来。

“刚刚是因着你提起令狐忘情我才说了那样的话,你怕是在巫神庙里闷傻了吧?不然何以未想到此中真意。”

“令狐忘情那小子……红尘阁?他不可能是蚩九氏的人,难不成蚩仇你的意思是说……谁谁谁会让那个小子拜师于红尘阁啊?呸呸呸,不对不对,他是妖族之人?”

蚩胜说话一会儿快,一会儿慢,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

“你要知道……”蚩仇想到了忘情跌落到弯月湖那转瞬收进身体里的月轮,“妖族血脉觉醒后他们更像是人,但是总会有些特质要体现出来。比如兰月洲狐部的月轮,那就是狐部之人最大的凭证,也是完全觉醒血脉的表现。”

“怎地不往下说?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说……令狐忘情本是狐部之人?怎么会这样,狐部最是不愿与诸仙门结交,而且常年拖累于与熊部的争端中,又怎会将那小子送去红尘阁?”

“虽然转瞬即逝,虽是惊鸿一瞥,可我这双老眼却绝对未有昏花,也决计不会看错。没入那小子身子里的兵器的的确确是狐部驰名道门的月轮。”

火盆里的柴火熊熊燃着,甚至于有几道火焰还蹿得老高。这间房里一时变得寂静无声,只有噼里啪啦地烧柴声。蚩仇也未说话,这个秘密他守在心底太久,今日也是机缘巧合才与蚩胜言说。他虽然轻言细语的说,可心底的震惊却也不减,过了些时候蚩胜才开口说起话来。

“我记得你跟我提过,说那小子在青寨的三年几乎每次探索巫神庙就鲜少中途出来休息。如今看来,那小子该是在里面演练与月轮相关的狐部功法。不然他何以那般耐得住!”

“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那小子的身世一定牵扯较大,不然他也不会那般小心。也只有在巫神庙那种只准许一人进去的洞天里他才能放下心来修炼来自狐部血脉的功法。”

“‘来自’?你是说……那小子是半妖之身?”

“他姓令狐,不姓狐,这就是明证!”

这话让蚩胜又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后他才缓缓说道:“若不是半妖,的确不会改姓其他。可以半妖之身觉醒血脉,而且还是得到月轮那样的完全觉醒。那孩子……也不知受了多少苦。以后狐部若要追究起来,岂不是……”

“狐部也只能抓住血脉说事,都长这么大了他们还想怎样?而且,红尘阁可不是浪得虚名,在胶着于与熊部的争斗时,狐部也不愿再多一个劲敌吧!”

“嗯,也是。怪不得你刚才说他身世牵扯很大,我细细想了下的确是举双手赞成。以半妖之身‘流亡’在外本就稀奇古怪,拜师红尘阁更是再添奇怪,加之狐部竟未有丝毫追究,那就更是奇怪之极。”

“妖部不乏半妖,且多是联姻之由。就我听闻来看,另一半莫不是来自大仙门的门人或是望族之后或是闯下偌大名头的修者……”

“你是说令狐忘情双亲中人族那方应该来头不小?”

“绝对是那样,不然又怎会被送去红尘阁学艺?”

“想来也是。”

两个族老因着闲聊而扯到了忘情,还稀里糊涂地将他的身世猜了个一角,不过他俩却是不知忘情求仙于红尘阁的原因并不是如同刚说的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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