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长啸,直上九重天,天际那轮圆月,似乎被震得移动了轨迹。一只神魔大手,缓缓变大,遮蔽了一方森林。那只妖兽,尖锐嘶叫不断,有了模糊灵智的它,怎么也想不到,亿分之一几率出现的尸王,竟是出现这寥寥小城,他的怨恨,甚至强大过自己。
这一刻,它心中当真万悔莫及,如果再给它一个机会,它宁愿去祸害山中的那些兽族,最起码兽族没有人之灵智,无情,无恨,无怨,最起码吸食了兽族一脉的精阳,不会生出如此强大的尸王。
“叽!”它口中发出一声惊恐万分的尖叫,妖气中陡然释放出了它吸食的尽数阳气,阴阳相克,亦之相辅,尸王本源同为阴,想来那磅礴精阳应该能对那只遮天蔽日的大掌起着丝毫阻碍之用。可是,它错了,那如汪洋般释放出来的精阳,在手掌之下,甚至没有泛起一丝波澜便是湮灭在虚空。
百里外,城中,方牧神色一禀,口中失声:“好精纯的精阳!”道了一句,他再也不顾生死之危,拔腿便往十万大山中跑去,速度可谓提升到了极致。那磅礴精阳,如果能够将之全数炼化吸收,玄黄霸体法说不定能够晋升到第二层。
遮天大手距离妖兽寸米之距,妖兽惧怕,一阵求饶波动传了出去。尸王手掌停滞了数秒:“既然你有尸气而生,怨恨而凝,那么便应遵守天道,如今你是苍生如蝼蚁,肆虐杀食,你看……!”
说着,一口魔棺掠了出来,漂浮在虚空中,棺盖打开,一具尸身露出。这是一位女子,苍白的容颜上,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似是感觉到了自己夫君此刻正在与自己相守一起。“呵呵!”看着那副在他看来美丽无双的容颜,尸王痴了,又好像入魔了,他就是一个劲儿的傻笑,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开心的事情。
一阵波动传了过来!这只妖兽在妖气中跪了下去,正在祈求尸王不要杀它。接着,似是想到什么,这妖兽发出了阵阵波动,诉说着什么。
“什么?”尸王神色巨变,遮天大手受到心境干扰,猛的往着妖兽身旁拍了下去。“轰隆”顿时间,地动山摇,地泉喷涌,又是几座即将崩塌的上风蹦碎了开来。
波动中:“大人由怨而凝,由恨而生,这人类尸体亦可如此,妖兽一脉,传承之法,物极必反,聚天下尸气可生命,炼天下生气可成运,命运相成,窃天地造化,夺阴阳乾坤,可逆天而生!”
“吼!”黑雾膨胀,眨眼遮蔽了落日森林,千鬼齐嚎,万兽鸣哀。尸王之势,震慑一方,尸王,便是如此神秘,不在大道之内,却可证道。短短一日,由凡人之躯,成就神魔之身。说来,太过虚幻!
远方,方牧极速狂奔,精阳越加浓郁,但是,看尸王样子,似是熄灭了对那只妖兽的杀心,难道他心中不曾知晓,如果今日放过此妖兽,日后当会生灵涂炭,无数人重蹈今日覆辙。
“尸王,不可饶他!”不管他是否能够听见,方牧竭尽了全身余力,嘶吼道。他自认不是什么圣人,但是此时危及自己亲人,虽然这一次侥幸无事,但是方牧不敢保证下一次,在下一次的袭击,他的父亲与林诗诗能否幸存下来,将未知的危险扼杀在未发生之时,远远是最为恰当的做法。
闻言,尸王与妖兽齐齐转身,前者先露诧异,当感觉到散发在这方天地中的浓郁精阳后,尸王便了然。看来那小娃便是为了此而来吧。反观妖兽,妖气中的双眼,跳动着一抹杀戮的魔焰,眼看着王者就要饶了自己一命,可是经这么一喊,先前减缓的杀气,再次冲上云霄。
“小娃,回去吧!我自己所作,心中甚知,今日便送你一个造化,看你合眼之情,传你一言,人生在世,珍惜眼前之事,莫要到头来才空悲切!”
道完,尸王隔空抬手,五指一握,妖兽之旁,虚空顿颤,‘嘭’的一声,妖兽猛然炸裂成一抹让人变色的死气,如果心怀不轨之人将这死气炼化,投入人世间,这才真正的一方厄运。
“因起于你,果亦了结于你,今日后,我便用你妖兽一脉的尸气成就我爱妻之身!”自语一句,只见尸王随手一扬,散发这天地间的精阳,顿时聚拢而来,随后不断被压缩至此,直至一枚拇指大小的通红珠子。‘唰’破空声响起,这枚珠子拖着荀兰尾焰,朝着数十里外的方牧射去。
“多谢尸王造化之恩情!”
抱了抱拳,方牧恭敬谢道。随后,手掌一抬,珠子入手,精阳四溢。
打量了一眼珠子,待方牧再度抬头观望时,遮天黑雾早以没了踪影。周围野兽尚且还在恐惧之中,因此一片宁静,要不是远方那一幕末日惨景,还真会让人以为那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方牧手掌紧紧捂住这由精阳凝聚而成的珠子,生怕手掌一松,这珠子就会儿一溜烟没了影。
此刻,已至凌晨,天际懵松放亮,前者一身狼藉,猩红四溢,浑身端是疼痛难忍。回想着昨晚被攥在大手里面的感觉,方牧一阵后怕,如果那日自己选择了吞天诀,恐怕早以成为了尸王的养分。
正在为得此机缘而兴奋不已的方牧,不曾知,百米外的树梢上,两名老者腾空而立。各自脸色变化,略有不同,其中一人,看不清脸庞,但可以确定他此刻的双眼死死锁定了那黑袍人手中玩弄的珠子,饶有下秒就出手抢夺之意。
“老二,不可,尸王尚未走远,想不到尸王,时隔千年,终是在这一百年内两次出现,如果被他们二人相互吸引寻到,最后相容一身,说不定能够打破尸王不可晋升之诅!”
听闻此言,老二沉默了下来,良久后:“唉,真不知道这小子如何让那尸王如此看重,还送了一笔机缘,真是羡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