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了容楚的世子身份,又知道自己这趟王府之旅注定成行,墨小九如今对容王府充满了好奇,话说自己自从醒来以后就身处郊外,刚才在城门外只是大致扫了一眼城楼,并未细看,后来又被容楚用纱巾遮住脸,还不让与人对视,好像她多见不得人似的。容楚虽然外表看着风神俊朗,谦谦君子,但实际上还是一只大尾巴狼,****霸道。大尾巴狼住的地方不知道会不会是什么洞穴呢,话说,他不会真的是住山里洞穴吧,在容楚怀里,她听到周遭的声响渐渐小了。后来,就只能听见容楚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又一下。
“姑娘,我们到了。”容楚勒住马,轻轻说道。“啊!到哪了?你的洞穴吗?”话一出,不仅容楚愣了一下,随即,又轻轻笑了,笑容明媚的让人想起春天积雪融化,潺潺流水。他觉得,自己今日的情绪变化貌似有点多,不过,他也不讨厌这种变化。站在府外迎接大公子的众人也呆住了,大公子笑得真好看!大公子虽素来有温润如玉的特质,面上也总是带着微笑,那微笑虽不失礼,却总是带着疏离。何时曾见他笑得这样真诚,愿意向他人显现自己内心真实的情绪。说出话的同时,墨小九就又后悔了,她怎么可以把内心的想法直接说出来呢!她不能心里想着人家像是大尾巴狼,就说人家住的是洞穴呀!
“那个什么,这位公子,……”“叫我容楚就好,”容楚打断她的话,“行,容楚呀,那个我已经把你安全送到家了。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说着,就又要跳马。容楚一把按住她的肩膀,那柔软的触感让容楚晃了一下神,不过,他极快地便反应过来,“你这是做什么,还想再摔一次吗?”这句话从墨小九的耳朵不知怎的就进了她的心里,脑海里好像也有一个形象,说过这句话,只是太过模糊,等她再想细想的时候,脑袋便像针扎一般的疼,也许更疼,墨小九忍不住放开抓住容楚衣袖的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好疼啊!容楚,好疼,头好疼……”
容楚也慌了,不过,黎叔等人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看到他家公子如此,不过是关心过切罢了,“公子,不如将姑娘请进府中,再叫府医来看,您说可好?”黎叔的话,倒是点醒了容楚,看着疼得在他怀中挣扎的人儿,容楚一把抱着她飞身下了马,转眼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黎叔看了看,出来迎接的也不过是些庶子旁系,到也没什么大碍,不过,为了公子,他少不得还是要安抚一下他们受伤的心灵,“各位夫人少爷小姐请不要见怪,大公子只不过是关心则切罢了,诸位请不要在意!”“黎叔哪里的话,大公子是性情中人,我们自是知晓的。”“就是就是,黎叔也太见怪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在意不在意的?”……“黎叔,你快进去吧,仔细着大公子。”总算还是有个明白人,肯让他离开。
容楚抱着已经痛晕过去的墨小九,满眼心疼,“府医呢?怎么还没来!”容楚难得地放大了声音,这让带着府医前来的黎叔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这才赶忙禀报,“大公子,府医……”“不用禀报了快带他进来”“是,”黎叔默默地咽下了“来了”。
府医先是将一方丝绢折好放在墨小九的手腕上,然后再轻轻地将指头搭在脉上。约莫过了有一刻钟,府医的眉头越来越紧,然后面色发白,转身跪下,“属下无能,大公子请节哀!”“不可能,这不可能!”容楚面色看起来竟是要比躺在床上的墨小九还要白上一分,“大公子,请节哀!这位姑娘的脉象全无,毫无生还的可能呀!”闻言,容楚更是惊地后退了一步,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呀,怎么转眼就变成了这样?
一不小心,容楚碰到的那扇屏风就倒了,砸在了屋内的那张沉香木桌子上,桌上他前段时间刚从容忆那里得来的暖玉茶具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清脆的碎裂声惊醒了沉醉在悲伤中的容楚,也让他看见了眼前的一抹紫色,对,他可以救她,他一定可以救她的。这天下,貌似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虽然他是他的弟弟,但他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弟弟惊才绝艳不输这世上一人。也因为他的美名远扬与他出众的才情能力,虽被朝廷屡次征召,却一直婉拒,不肯入朝为官。再加上当今陛下对他多有偏爱,便封赏为世子容忆,据说,这名字也是当今陛下定的,至于原因,那便无几人知晓了。一时间,容王府便出了两位世子,一府两世子,这在历史上也是不曾有过的荣宠。
容楚与容忆虽然同为容王府世子,容忆却更像是个特殊的存在,不仅皇上对他赏识有加,就连容王爷看起来都似乎对他颇有忌惮,这却不像是父子之间应有的感情了,然而,这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人们一提起容世子,首先想到的肯定是容忆,而不是容楚,为了便于区分,人们一般称容楚为楚世子,而直接称呼容忆为世子,容忆地位可见一斑。然而,容忆却不常出现在世人面前,尽管如此,人们每次见到世子容忆,还是要感叹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世人只知容世子惊才绝艳,不论是文才还是其他。曾经有个科举状元挑战容忆,结果与容忆在容王府挑战,两个时辰后,吐血三升,被人抬出,大喊,心服口服。还有一次,容忆途经寒月山庄,听闻寒月山庄三少爷去世三日,庄内白幡纷飞,容忆在只不过在三少爷盖棺前扫了一眼,便断定三少爷还活着,庄内众人大惊失色,也不知容忆做了什么,不到一个时辰,寒月山庄三少爷便恢复了意识,只言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自己死了。也正因此,寒月山庄庄主将寒月令赠予了容忆。……如此种种,不胜枚举。不过,容忆却有一个奇怪的习惯,无人可近他三尺以内,至于原因,怕是只有他自己知晓了。凡事破坏他规矩的部分,……呵呵,恐怕从此便会消失在这个世上。这天下,还没有能破坏他这个规矩的人,哪怕就是皇帝陛下与他说话时,也与他保持着三尺以上的距离。至少,在墨小九出现以前没有,墨小九出现以后有没有,那可就不一定了。
看到那抹紫色,容楚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容忆,对,容忆,容忆一定可以救她的。脚步匆忙,拦在容忆的前方,堪堪停在三尺的位置。“容忆,拜托你救救她!”“既然是大哥所求,容忆定当竭尽所能。”脸上,认识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话落,便抬布向屋内走去,没有了屏风的遮挡,墨小九脸上的面纱早已经在挣扎过程中弄掉了,所以容忆清楚地看到了墨小九的容貌,便再也挪不开眼了,是她,是她吗?她真的会是那个人吗?一向清冷淡然的脸上充满了纠结的色彩,容楚此时也早已反应过来了。不过,这很奇怪呀,容忆这应该是第一次见她吧?不过,容忆毕竟是容忆,很快,他便神色如常,恢复了原先的出尘超脱。只是,那如一汪深潭的眸子却像是被丢了一颗石子进去,泛起了一层涟漪。
然而,这一切,墨小九都不知道,她本来只觉头痛欲裂,整个人都不好了。突然之间,她整个人被吸入到了一个神秘的空间,等她再度恢复意识,她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处空旷,唯有轻烟薄雾弥漫,不过,她却依稀可见一个极美的女子痴痴地看着前方一名男子的背影,眼中溢满了浓浓的爱意与深情。场景在不停地变换,一会是在雪山之巅,一会又下到地下岩浆旁边,又一下在一个祥云弥漫的天界一样的地方,又一下他们又身处凡尘闹市之中,一次次的场景转换,一次又一次……那个女子只是痴痴地看着那名男子,然而,他却从没有回过头看过她。她的世界里似乎只有他,不论时空流转,沧海桑田。然而,她却看不到他的脸,他留给她的,只有渐去渐远的背影……
看着看着,墨小九的眼睛有些湿润,不知怎的,她感到有无尽的悲伤与绝望在她的身体里蔓延,也不知何时,她竟然走到了那名女子身旁,轻声说到,“不必看了,他不会回头的!”她听见她说,“没关系,我能这样看着他就很好了。”她的目光看着她,从她的眼睛里,她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啊!你是谁?为何你我容貌竟然如此相同。莫非,你我是双胞胎?那个,插一句呀,咱俩谁大谁小呀?”“呵呵,”她听见女子的笑声,像冬天梅花吐出第一缕香的声音,像春日太阳洒下的第一缕光,似乎消去了些脸上的悲伤,“你我本是一体,有何来大小之分!此乃幻境,你在此会消损你的本元,不宜久留,快回去吧!”说罢,她便向他离开的方向追去,口中似乎是在说,“帝君……”
帝君,帝君是谁呀?啊!头好痛!一股神奇的力量迫使着她离开那个幻境。再度张开眼睛,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