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对我这样唠唠叨叨,吵架有意思吗?”亚哥怒气冲冲,对小妹的横加指责很是不满。“你竟然——昨晚喝那么多酒——天呀!今早一醒来,却老是说我的不是,究竟怎么啦?”他生气地敲着枕头上搁着的一本书。
其实,俩人真的就是在抬杠,反正谁的态度都不好。虽然嘴上强硬,小妹心里还是有不小的震动,她都可怜自己了,于是告诉他这些日子自己是怎样熬过艰难的一日又一日,并肯定地说亚哥变了。
亚哥曾经的印象在她心里有些模糊了,她已经不再想象曾经的美好,有些快乐一旦打破,就真的难以找回来。
小妹在说话的时候,有些艰难地往床后靠,她将自己藏在被窝里,仿佛是要将自己隐藏起来似的。但是,当她听他有些艰难的呼吸时,她猜想他一定是真的生了气了,不过是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而已。
小妹不想让他觉察出自己的矛盾,她有些害怕被他看穿自己的软弱。
她掀开背子,起身穿衣,梳洗,故意将洗脸水弄得哗啦啦响,一面观察着亚哥的表情,自言自语地说:“都不长回家了,也不知道整天在忙些啥?”
“我有吗?原本说好去A市,老板在那连弄了一个山庄,正缺人手,让我过去带两天,后来我想想,还是等段时间再说吧,特意赶回来陪你,你却喝酒去了!”亚哥想说,小妹过得很自在啊,可那话一定会激怒她,所以忍忍,没说出来。
“你要去就去呗,别拿我做借口。”小妹说,心里却有些感动。她想服软,可看他抱着胳臂,怒气冲冲的样子,她就不想迎合他了。
“先生,谢谢你还挂念我。”她又说,“可是,那天晚上,家里进了贼人,我差点就出事了,你的电话竟然关机。你说,你就是这样子关心我的吗?还算我运气好,那坏人自己跑掉了!”
“我说过了,那天手机没电了!”亚哥说。“我们之间怎么越来越没有信任了?这么小的事情,你竟然,哎,你别这么疑神疑鬼,好不好。我是去看父母,又不是去寻欢作乐,不管人在哪里,我都会保持头脑清醒,你觉得我是那样不靠谱的人吗?”
“很靠谱!”小妹咕噜了一声“拿着,帮我晾到窗子外头去。你从来不洗脸帕,你闻闻,都什么味儿了?”
晾好毛币——亚哥怔怔地站在窗前,然后——哎,他抬起一只胳膊,抚弄着窗台上的兰花。那花儿是沉默无语的,亚哥此时觉得,沉默就是最好的,他闭上嘴,不再说话,只是痴痴望着他精心养护的,那株从山上,在一个明媚的春天带回家的野兰。
小妹也沉默了,收拾妥当,她离开了屋子,也没有跟亚哥道声别。她心里气鼓鼓的,顺带也瞅了一眼窗台上的兰花,正看见她的男人对那花做出一些亲昵的动作,她觉得更加生气,看来,那花才是他的女人。
小妹离开后,亚哥着上窗,回到床上躺下,一面眼角却湿润起来。“这天底下,你只有在父母那里,才是永远的宝贝。”他有些感慨。
“哎,别胡思乱想了,我怎么能这样想呢?”亚哥的心情变得反复无常,他忽然很盼望来一场大雨,浇灭那心中的火气,洗涮一下这个世界遍布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