镂空彩带在教室上空飞扬,桌子围成一圈,上面放满了糖果瓜子,各种零食。
晚会的高潮仍是交谊舞,樱子现在的舞技已经非常老练了,此时正在教室中央快乐地与一位学长,快乐地旋转着。
亚姐今晚也累得够呛,她觉得空气有些闷热,决定到教室外面透透气。
走廊的灯光下,他走过来的时候,周围的喧嚣一下子都不复存在,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对着她微微一笑,亮亮的眼,白白的牙。这一次,只有他们两人,亚姐的目光没有再躲闪,也报以微微一笑。
他的心情似乎变得更为明朗,走过去的时候,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而此时,天啦,她也正回头看着他。
他只是路过而已,他只是到过来找个人,他也即将毕业。
当亚姐意识到他即将离开这所校园的时候,忽然有种莫名的不安,或许,他们将从此天各一方,再也无法相见?她怔怔地俯在走廊的阳台上,听着教室里传来的欢呼声,音乐的旋律,或者某个男生正在拨动吉它的琴弦,如清泉般敲击着她的心儿,诗意的惆怅弥漫着她的整个身心。
有人从教室里走了出来,是他。
她的足尖抵在墙的一角,稍稍用着力,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不敢回头。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身后有人轻轻问她。
她一转身,迎向他,却没好意思真看他,她眼睑垂着,有些害羞的样子说:“看会儿月亮。”
“哪来的月亮?”他说,发出了富有感染力的,爽朗的笑声。
是啊,哪来的月亮?夜风拂面,亚姐抬头看看天空,只有满天繁星如织,不禁莞尔。
“你也是被邀请来参加中文系毕业晚会的?”亚姐问。
“不是啦,我是来找我老乡有点事,再过些日子就回去了,想约着一起走。”他说。
她的心忽然紧了一下。
“我也正闷得慌,要不陪我一起到处转转?”他说。
她的心又开始乱跳起来。这回,她点点头,随着他往花园深处走去。
在他身边,她165的个子显得很娇小。
“你怎么这么高?”她问。
“也才185嘛,我哥我爸都190呢!”他有些得意。
之前,亚姐一直不喜欢个头太高的男生,她老觉得他们个子大,脑子笨。可眼前这个男生似乎很聪明,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之所以让她印象不太好,就是太过于聪明,有些轻浮的感觉。可现在,他好像变得成熟稳重了,远不似当日那样油腔滑调的模样。
那个没有月亮,只有星星的夜晚,他们在弥散着夜来香的花园里走了很久。
他告诉亚姐,他来自一座北方的小城,城外有一条大河,冬天河流冻起来,他们就会三五成群去那里滑冰,或者将冰块砸开,从仍温暖着的河流里钓大鱼。
“今年冬天,你来,我带你一起去钓鱼。”他语调欢快,似乎想起许多美好的往事。
“我特别怕冷。”一想到那冰天雪地,她不禁有些哆嗦。
“有我给你暖着呢!”他提高声音,然后又赶紧放轻。
黑暗中,她脸一红。而他呢,觉得那话是不是太轻浮了些,赶紧将话岔开。
“真的吗?”她竟这样问他。
刚刚还生怕说错话,有些忐忑的他,这句“真的吗?”,让他的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不再那么局促。
“你看我这么大体格,给你取暖专用绰绰有余吧?”他拍拍自己的胸脯,笑着说。
那个宽阔的胸膛此时所散发出来的热量,十足的男人味,让亚姐一时有些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