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声啁啾,醒来已是午后。
寂静的屋子仍然杂乱不已,亚哥昨夜显然并没有回过屋。
没想到自己这么大老远跑过来,亚哥却与同事喝了一夜的酒,几乎把女友过来探访忘了干干净净,虽然他们此时的感情多少有些问题,彼此也少不了争执,但,亚哥的冷淡还是让醒过来的小妹感到一阵阵不快。
亚哥一大早就已经开始在厨房忙碌了,中间抽空过来简单问了一下,好像很忙的样子又匆匆离开。小妹问他昨夜为什么没回来?亚哥说,几个同事喝酒,不小心喝高了,团在人家宿舍稀里糊涂睡过去了。
所无事事,亚哥又没有时间理自己,……小妹想,不如去邻近的火山公园逛逛。她随便梳洗后,找到了正在厨房忙活的亚哥,吞吞吐吐说出自己准备离开,亚哥停下手里的活计,从旁边的橱柜里取出饭菜递给小妹,然后态度温和地说:“这些事情太多,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来,所以么,昨天态度不咋好!刚刚我跟老板请了几天假,明儿带你到处晃晃吧。”
小妹伸手接了那碗,心情却没有因为亚哥的态度稍好而好转晴,她闷头扒拉着碗里的米粒,不曾想,菜里的鱼刺狠狠扎了她一下,那碗饭便难以下咽了,这让连日诸事不顺让小妹的心情愈发低落。
闲来无事,她随那个叫马晓的小男孩到旁边的小寺院里送食材,顺道跪在那个破旧的小蒲团上虔诚地叩头,奉上功德钱,结果这丝毫未能改变接下来的厄运。
令小妹气恼的是,早上亚哥说得好好的,要请假带她去玩几日的提议临时又取消了,理由是——忽然来了一批外地游客,老板的态度不用亚哥转述,小妹知道。
一面与小妹解释,一面忙着手上的活,油旺的时候,亚哥忙着炒菜,小妹只能呆坐一旁。
阁桌上手机响的时候,厨房里太炒,亚哥没有听见电话响,响过几声,小妹想帮忙接了,那电话却又哑了。转头,短信来了,小妹顺手打开,一看,竟然是......她略微有些吃惊,那是一个她和亚哥都熟悉的鸾,鸾有许久都没有与小妹联系了,她找亚哥有什么事呢??
满腹狐疑的小妹忍不住仔细读起那则短信来。
令小妹没有想到的是,亚哥与鸾的联系非常频繁,电话,短信,还有微信。
小妹不是吃醋,几乎是愤怒了,将手机往亚哥手里一塞,独自回了宿舍。
亚哥解释,自鸾那边出了很多事后,作为朋友,他的确会与鸾互通有无,但也仅仅是朋友而已。
“你明明知道她喜欢你!你还这样不清不楚!”小妹说。
“她原来不都找你说嘛,你老是工作忙,她还怎么找你说话啊。人都有困难的时候,都是朋友,何必这样冷漠呢?她也算是我的妹妹,这一点你自己也清楚。”亚哥回。
然而,无论亚哥怎样解释,小妹觉得她此次来看亚哥,亚哥的态度就是最好的证明,之前每次来,亚哥都是将她照顾得十分妥当,这一回,明显的冷淡。
“好吧,我们都冷静冷静。”亚哥帮小妹订了一张回晋城的车票,然后摊了摊手表示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无可奈何。
小妹再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呆下去,只想赶紧逃离,她没想到千辛万苦地到了亚哥这里,却是这样的结局。亚哥实在太忙,把车票一把塞给小妹,便冲回那间充斥着鱼腥味的大厨房。
小妹看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山路,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要在傍晚时分搭上出山的顺风车,这是需要运气的,箱子在她的身后发出一连串沉重的被摔打的响声,她汗流浃背地走着,满心希望可以尽早碰到出山的车。
她终于爬上一辆皮卡,车门嘭的关上时,她往座椅上一靠,长长松了一口气。
司机说:“我只能捎你到望城宾馆,到客车站你得自己打的。”
小妹说:“好。”
小妹看了眼那张被手心汗水浸泡得快要烂掉的车票,有些酸楚。
皮卡车艰难地在山路上穿行着,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车内两个无话可聊的人,面面相觑。
小妹迟疑地问:“几点能到艾市?”
“天黑以后,差不多8点。”
……
小妹拿着那张8点50分的车票,心里有些焦急,又有些愤怒。想到这一路的奔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又说不上是什么。这会儿,她又想起亚哥莫名其妙的态度,一忽儿冷,一忽儿热,从见面到离开,他俩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小妹觉得自己的存在感几乎为零,可有可无,还不如永远消失。
那枚闪亮的耳钉仿若那扎入喉咙的鱼刺,让人无法形容的疼。
天渐渐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