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婵回村后,先是把那五十个桑果送去了族长屋里,族长拿到五十个新鲜桑果,心情很愉悦,但一听苏小婵说要辞了肥料办的工,心下就有点沉郁了,当时说好了只要五十个果子一到手,就可以让小婵脱离那苦逼的地方,可现在才不过两个多月,她就把自个儿赎了出来,有些能耐,但也有些下面子。
“你不在肥料办作工,怎么挣钱怎么过日子啊,我孟家村可不是慈善村,不随便养个闲人在村子里头的。”族长还是要想着法儿叫苏小婵老实乖乖待在肥料办去搅糞。
苏小婵笑笑说:“这个族长尽管放心,我不但不会要求族长您的一分施舍,而且能给您的孟家村带来更多收益。”
族长听她言词琢琢,口气不小,便笑道:“哦,是吗?什么收益啊?”
苏小婵正好趁这个时候给自己辅个路子,说:“我说的这个收益虽然不是平空捏造的,但也不是我说成便能成的,这还是要靠族长您的大力支持方可实施啊。”
族长心想果然是个圈套,说到底还不是要他这个族长挺身而出,也就懒得再往下说了,于是摆摆手说:“不用说了,孟村家是姓孟的,我又是孟家村的族长,有什么收益没有什么收益都是我自有主张,不需要你来操心,你还是回肥料办上工去吧。”说完便遣了她出门。
苏小婵还没说完就给吃了个闭口羹,心中不爽,但话又说回来,她对族长本来就不报有太大希望,族长一直不喜欢她,要不是旁边有老夫人老太君帮她撑着,她压根待不了这孟家村,于是放下族长这边,去了知雨老夫人那头。
知雨老夫人对她的支持自不必提,但她的支持顶不了多大用处,大多时候都是口头上的,一旦落到实处就做不了主,就像这次捕虫的事情,如果知雨老夫人真能头顶一片天,何需用到那些人日日夜夜地那边死命捉虫?
但知雨老夫人再怎么说也是族二房老夫人,有她的支持铁定比没有的要好,有些事情虽然落不到实处,但至少还可以是个消息来源处,苏小婵跟老夫人说到这虫啃桑的事时,老夫人毫不掩口地就告诉苏小婵:“这事儿的幕后主使不是别人,是那个四房里头最受宠,最不守规矩的四老太太的主意,你让她告不成我家书翊,还在老太君那里受了气,自然要对你下狠手,小婵啊,不是我老婆子要泄你的气,这四老太太一旦打定主意要败坏你,你这事儿怕是很难办成。”
苏小婵想不明白,这四老太太只是庶女,虽说老太爷宠着她,族长也惯着她,若她真想着要为自己的儿子争一份前程,也不该如此肆无忌惮啊,难道她就没想过老太爷迟早一天会走,族长也不能长期忍她挑衅自己的权威吗?或者她是依仗着自己还是老太君的长媳,屋里屋外都是要敬她的人?
苏小婵谢别知雨老夫人,又是探望老太君,老太君这几日可高兴了,因为她的宝贝孙子孟子乾回来看她了,还带了不少县城里好吃好玩的东西孝敬自个儿,几日里都是笑语盈盈的。
苏小婵被丫儿带着来时,孟子乾在一侧服侍着老太君吃着小零嘴儿,又开始唠叨起要换媳妇的事儿,老太君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这媳妇娶回来也有两年了吧,你倒好,整日价地在外头瞎混,也不知道给奶奶生了曾孙子抱抱,这一回来又嚷着要换媳妇,你的脑袋瓜子里想的都是啥呢?”
孟子乾一到老太君跟头就像换了人似的,又听话又乖巧的,听着奶奶这一说,又剥了颗小话梅放进奶奶嘴里,说:“我这不正想给您添个曾孙才说要换的嘛,奶奶不也说了这孟池花进了咱家都两年了,都没个娃出来,铁定是个不能生养的。”
老太君笑着啐他一口,“你都不上人房里几回,再能生养的也不济事啊。”
“谁说我没上她房里的,我只要一回来就会想着生娃的事,还能不急巴巴地去干那事儿?”
老太君忙皱着笑眉挥手,“罢了罢了,这等污言甭在我面前说起,只说说看,你要换媳妇,那池花咋办,你又要娶哪家的媳妇?”
这时候苏小婵已经进了来,听这祖孙俩侃得热烈也就站在一旁不作声,忽然瞧见那该死的孟子乾把一根手指指向她这里,说:“喏,奶奶,人就在跟前,我要求不高,娶她就成,至于孟池花嘛,给些银子打发了出去也容易啊。”
老太君当即给了个狠厉的脑巴掌,“瞎说个什么劲儿,她又不是咱孟家村人,你娶她当媳妇,你昏了头了吧,还有池花是你说能打发就能打发的吗?她虽不是什么宗亲贵家,但人家那弟弟好歹在村里经营着自家的产业,为村里解决不少问题,你这么随便把人打发出去,人心里头不得有怨气啊。”
孟子乾无话可说了,只得对着苏小婵挤眉弄眼,让她上来说几句话,那三百两的交易,你可别忘了啊。
苏小婵本来懒得管这等人家屋里闲事,但听得老太君说娶她当媳妇就是昏了头,这话好像不怎么中听,尽管人家老太君并无恶意中伤她,但那自尊心还是小小地伤了一下,于是就上前说了话给自己洗洗白:“老太君,您说得有道理,这做人夫君的,首先要懂得责任二字,如果凭白无故就把人给休了,实在不是君子大丈夫所为,我也觉得这大公子是昏了脑袋要把结发妻子休出屋去,别说老太君您不同意,您就是同意了,这等没有担当的男人我也是不愿意的。”
孟子乾听完气得歪了嘴儿,她还当真以为自己有意于她要娶她不成,要不是因为赋卓那小子看重你,你在老子眼里一根毛都不算,现在倒在老太君跟前数落起我来了,可恶,实在可恶。
老太君听了苏小婵的话也是半高兴半不高兴的,心想我若让子乾娶了你就是抬举你,你有什么可不愿意的,但前面这席话说得还是有道理的,便点头道:“小婵说得对,池花不能休,你呀,就好好给我待在家里,不给我生个曾孙,不许再出村子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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