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会谋杀这样不起眼的一个小人物呢?
即使好奇,疯道子也并不想深究赵婆子的死因。她甚至不在乎赵婆子的死活。因为按照疯道子的计划,不论如何,她都要把五衿带走。但她也不会动手去杀赵婆子。毕竟,带走五衿,本就是在她的计划之内。只不过是,赵婆子的死,把疯道子的计划提前了而已。
现在,疯道子已经完全无法忍受那个奇怪的梦了!
对,就是那个有着跳舞的少女的那个梦。这个梦无休无止,尤其是在这些天,好像只要疯道子一闭眼就会出现。这完全地激发了疯道子的疯狂特性。
疯道子真的忍无可忍了!
她要知道真相,要找回残失的魂魄,更重要的是,她忍受不了那双若有若无的黑色眸子了!
每次梦醒,疯道子总会看见一双黑色的深眸,隐含着许多让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偏偏那双眸子时隐时现,而且只有她能看到。
这让她觉得很不爽很不爽——翻来覆去地只做一个梦也就罢了,梦醒了还不让人消停!看别人鼾眠,衬自己悲催,真是,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疯道子讨厌这种“明知很麻烦,却又不得不去做”的无奈的事情,因为那就像是人家常说的“我不找麻烦,麻烦却不嫌麻烦地来找我”。遇上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很麻烦的啊!
她要带上五衿,因为还欠五衿一个人情,并且,在计划中,也有五衿要帮的忙:有些事情,由五衿来做才最合适、最不会引人怀疑。帮助绵桢,是因为恢复魂魄需要用到妖精的眼泪——真正的木精之泪是可以修补残缺的魂魄的,即使魂魄缺失得如同蛛丝。
而如今,疯道子觉得时机到了。
赵婆子已死,明日就能救出金盏,顺便得到木精之泪。然后,就可以开始解开谜题、远离麻烦与困扰了!只要想一想,疯道子都要高兴疯了(等等,疯道子本来就很疯)。
那为何不一开始就向绵桢要木精之泪呢?
原因很简单,他哭不出来!但是,救下金盏的话呢,哭出来的可能就大一些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第二天,疯道子和绵桢又去了趟齐王府,齐王府的管家立即请疯道子把金盏带走,齐王表示带的越远越好。齐王府里的人真被这花给吓怕了!白天可以听到渗人的笑,晚上可以听到渗人的哭,这花也是绝了!
出了齐王府,疯道子瞥了绵桢一眼,绵桢忙摆手,一脸无辜:你别问我,我只不过是按照你的吩咐,叫金盏搅一搅齐王府的浑水,别的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完了吧还把手指靠上额头,做了一个赌咒发誓的样子。
疯道子不说话,静静看着绵桢。
“你,你干嘛?”绵桢看疯道子这么安静,安静到反常,突然感觉十分惊恐——这会儿绝壁没好事,绝壁有人要倒霉!
疯道子突然开口说话:“你能有这等觉悟……嗯,不错,不错,不枉我的一番教导。”
绵桢更惊恐了!
尼玛,原来是我自己要倒霉了!
绵桢眼睁睁看着疯道子的举动……
疯道子突然举起手。
疯道子把手放到绵桢肩上。
疯道子的手在绵桢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
疯道子放下了手。
疯道子给了绵桢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绵桢:“……”
几秒后,绵桢放声大哭:“姐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麻烦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小人知错,小人该死,小人有罪,小人不该惹您不高兴啊姐姐!姐姐您说,我有哪里做错了的,我改,我改还不行吗?只要姐姐您高兴!我一定会改正错误的只要您饶了我!呜呜呜……”
疯道子闭着眼睛挖了挖耳朵,一脸不耐烦:“你号丧呢?”
绵桢立马停了哭声,呆呆地看着疯道子。
疯道子拿出酒葫芦,拧开葫芦口,将葫芦凑到绵桢面前,把眼泪收集进去。然后一巴掌往绵桢后脑勺上拍,一脸严肃:“继续!不许停!”
绵桢:“……”
姐姐原来你只是要木精之泪!白瞎了我的演技啊啊啊!
绵桢继续号丧。
疯道子没理会绵桢,暗忖:早知道这样也可以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嘛!白瞎了我的精力!白瞎了我的演技!真是麻烦!
不久疯道子就发现问题了:怎么声音那么大,眼泪却没有那么多呢?按理说,号了两个时辰,这葫芦也该满了吧?没道理啊,现在估计也只是湿润了葫芦内里,这数量和质量,都远远不够啊!
于是疯道子把酒葫芦收起来,递给了绵桢,然后挥了挥发酸的手,自言自语:“没道理啊!没道理啊!唉,算了吧,绵桢,你慢慢哭啊,我先去吃点东西补补,哭满了葫芦你就过来帮我付钱啊!”
绵桢:“……”
这一回,绵桢真的哭出眼泪来了。
半个时辰后,绵桢小盆友,一脸怨念的,抽泣着把满了的葫芦还给了疯道子,并且还付了烧饼钱。
疯道子笑眯眯的接过了葫芦,拍了拍绵桢小盆友的肩:“真乖!”
绵桢:“……”
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我不要理你了!你这个坏银,你就是个坏蛋!
绵桢觉得,在这个世上,没有哪个坏银是比疯道子还坏的了!他已经不想再跟她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