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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真相

雨淼淼,人飘摇,笑问蓝天青鸟。

风飘飘,月皎皎,我道天涯芳草。

雷雨交加的夜,不灭的昏暗烛光中,两道身影坐在床边,促膝谈心。

“小黑,你难道就不恨我么?如果不是我的父亲……”王小白面若死灰,即便在这昏暗的环境中,也难以遮掩他的惭愧落寞之色。

“不,你不用说了。我们真正的敌人是魔教!错的是他们才对!”李狗蛋打断了王小白的话。

“小黑,你对鱼洼村灾祸的事情知道多少?”

王小白突然一问,李狗蛋不由一滞,这十年间他从未下山,早已与世隔绝太久,所以压根就无法调查鱼洼村的惨祸缘由。

“我十年间,并未得到机会下山,所以并不知情。”

“小黑,你有所不知,鱼洼村的惨祸有所蹊跷古怪之处。”

“嗯?有何古怪之处?”

“我五年前曾下山回过一趟鱼洼村,鱼洼村自被大火焚烧过后,惨不忍睹,寸草不生。砖瓦小屋,全数倾塌倒地。我强忍悲愤调查一番,果然如传言所说,蹊跷古怪至极,王府大门被一把锋利无匹的宝剑硬生生地给劈成了两半,地面上的打斗痕迹即便经过岁月长久地洗刷,也可看出当时至少有五六十人在此打斗过的痕迹,可全村上下并没有留下一具魔教子弟的尸体,可见有人刻意在掩藏踪迹。更有传言,那日魔教子弟先前就已得到消息,虽然他们对《地之卷》是势在必得,但据闻传言有诈,所以并未出动一兵一卒来进犯此地。鱼洼村之事疑点重重,只怕其中缘由会牵扯到更深一层次的人的利益所在。这趟浑水,只怕越搅越混不说,而且还深不可测、危急重重,我们还得越陷越深下去。”

“哦?”李狗蛋一脸难以置信,想不到鱼洼村被魔教所害只是表象罢了。

他对王小白的话深信不疑,王小白仔细非常,他所说的话,当然有理有据,否则也不会有此质疑。

王小白看了看天色,知道时间不早了,明日午时阳气最盛的时候,他们还要去武林大会就席的。

“今天我们先睡吧!明日就是大会正式开始的时候了,我们也只能先顾得眼前的事情再说了。”

李狗蛋微微点头,道了一声晚安,就睡下了。

李狗蛋昨夜彻夜未眠,今日早就困顿不已,如今才刚刚合眼,竟然就已睡着了。

王小白看着李狗蛋的侧脸,怔怔出神。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十年间,他没日没夜地刻苦修炼,只为一朝一夕能找出杀害他家人的仇人,血刃仇敌。

他其实还有一些话没有告诉李狗蛋,那就是周啸天自那天鱼洼村惨祸之后,就彻彻底底地失踪不见了。王小白几乎将天云城给翻了个底朝天,可是仍旧没有人有周啸天的一丁点消息。

三人情同手足,自幼形影不离,虽也有打有骂,但这也是三人最真切的情义,最无法割舍的感情。若是他告诉了李狗蛋,周啸天消失不见了,只怕李狗蛋会更加地伤心。

因为此时的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全村被灭,满门灭口,至交好友更是深陷囫囵,不知生死。

王小白缓缓起身,望着窗外的雨,久久不眠……

晨曦刚刚登临天梯,李狗蛋向来有早起的习惯,所以在此时已经起来了。

因为昨夜下雨的缘故,加之又是早晨,李狗蛋只是刚刚走出门,就觉得一阵清心醒脑的空气扑面而来,整个人都不由为之一震。提神醒脑地风让他更加难忘昨日王小白所说过的话,鱼洼村惨祸事件疑点重重,虽然他报仇心切,但也知道急之不得。更何况他现在修为太弱。他即便现在寻到了仇家,以他现在的修为,也只有被那些人欺凌玩弄的份。

死?死又如何?死我也要报仇雪恨!

就在李狗蛋的思绪飘忽不定,飞向最遥远的彼方的时候。

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李狗蛋的冷手,李狗蛋充满杀意的眸子,在一瞬间又恢复了些清明。

“鸢儿,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李狗蛋充满杀意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他却不敢直视灵鸢儿的双眼。

谁知灵鸢儿并没有说话,只是……

李狗蛋只觉得背后一暖,一股柔软如水的触觉袭上了他的后背,一双手紧紧地绕上了他的腰间。

李狗蛋一怔,惊讶地险些说不出话来。

銮铃作响,灵鸢儿身子微微颤抖,泪如雨下,开始止不住地抽泣了起来。

李狗蛋微微一愣,不由默默一叹。

“你为何这么伤心?”李狗蛋淡淡问道,心里隐隐一痛。

唏嘘冷暖,世道无常,可怜世人如蚍蜉,怎能威动撼大树?

哭声渐小,灵鸢儿眼睛微红,泪水已经盈满了整个眼眶。

“我刚才见你杀气深重,你心中仇恨未泯,刚才更是隐隐有百死无回之意,我心中害怕……”灵鸢儿颤声道。

“我怕失去你,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眼前的少女哪有一副强者模样,明明都已经达到了小小学八年级的修为了,可是李狗蛋眼前楚楚动人的少女,却仍然一副柔弱易碎的娇柔模样。

“而且,我昨晚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我梦到你……我梦到你不辞而别,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真的好害怕。”想到这里,灵鸢儿竟然再次失声大哭了起来。

李狗蛋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手轻轻地放在了灵鸢儿的头上,紧紧地抱住了她颤抖的身子,一股淡淡体香也随之扑面。

“可我现在不是仍然在你身边呢么?我绝对不会抛下你一个人走的,那只是一场虚梦,不是么?”

李狗蛋抚了抚灵鸢儿的秀发,淡淡笑道。

柔情万种,李狗蛋心中的仇杀怒火已然渐渐散尽,他不忍再惹灵鸢儿伤心,只得强行刻意不再想起鱼洼村的事情。

“真的?”灵鸢儿在李狗蛋的怀中,缓缓抬起头来,睁着她泪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难道我说的话你都不信了?”李狗蛋故意装出一副嗔怒的模样道。

灵鸢儿擦了擦眼角,脸色微红,这才发现两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紧紧地抱在了一起这么久了,而周遭早起的客人也都略带些意味深长地往这里探头看来。

高台阁楼,望着此处的王小白也是一脸欣慰,笑着淡淡摇头。

“木头哥哥,快放开我吧,这里人这么多,还有认识的人,多不好意思!”

李狗蛋听闻,也是一愣,脸色微红,缓缓松开了紧紧抱着灵鸢儿的双手。

王小白缓步来到楼下,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小黑,十年过去了,我可太久没有吃到过你烧的美味了!虽然粗茶淡饭也品的是随心所欲。但是时至今日,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回想起你烹饪的野兔的时候,我对昔日的美食都是一阵心驰神往啊!难道今天你不自告奋勇地给我们来做一顿好吃的吗?”

“小白,来日方长,以后机会有的是,你又何苦非要挑选今日呢?难道今日是做菜烧饭的黄道吉日还不成?你有所不知,我可是当了十年的老伙计,老厨师了。十年间,风雨无阻,节假无休,今日难得落得了个清闲,知道如此,你还忍心让我继续吃苦卖力么?”李狗蛋笑道。

“想必你的厨艺经过十年如一日的磨砺,更加精进不凡了吧!如此精湛厨艺,我对你烧地菜可是更加地急不可耐了呢!”

“哈,今天不论你怎么夸我,求我,我都不会做的!”李狗蛋一歪头,一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铁了心的模样。

王小白看着他的样子,不由一阵苦笑。

而他一旁的灵鸢儿,也从悲伤的余韵中恢复了过来,淡淡地笑了起来。

一盏茶,两个青稞馒头,李狗蛋今天也难得地享起了福,吃起了别人做的东西。

龙井幽香怡人,但更吸引李狗蛋注意的却是这两枚馒头。

这两枚馒头朴实自然,味道比起往日里的白面馒头却稍显不同。

“老板,这几个馒头怎么会比别家的馒头贵了不少,而且这馒头竟然还有点发青,不会都发霉了吧?你这生意也做的太黑心了吧!”一个客人走向柜台,不满说道。

“这馒头细而不疏,点点青绿点缀其间,比起普通的白面馒头,更多加了几分自然的涩味。微微入口,虽然香味十足,但是却隐隐有一股酸味隐含其中,酸中泛甜。这馒头是用上好的青稞粉做成的。”李狗蛋淡淡道。

那个客人听闻不由一惊,想不到这貌不惊人地小馒头竟然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看着啧啧称赞的李狗蛋,他只觉地脸上一阵燥热,原来是自己不识货。

“哦?想不到还有人能认出这个东西来!真是厉害!”

王小白只是淡淡一笑,李狗蛋这十年来,只论厨艺,只怕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你再来尝尝这碗酒如何?”只见店家拿出了一个小碗,小碗里装着一碗淡黄透明的酒水。

李狗蛋只是微微浅尝了一口,一股口感浓厚地甘醇酒气顿时就涌上了心头,阵阵香味更是长留喉间,久久不散。

“好酒!”李狗蛋忍不住赞叹一声,“此青稞酒只怕不仅是用了上好的青稞发酵而成,而且制成这酒的水也用的是上好的冰泉冽水。”

“果然是识货的人!哈哈哈!”店主不由笑道,接着就又拿出了一颗酒葫芦来。

“这算是我送你的,还请你收下!”

“不!不!不!这酒极其珍贵,如此弥足珍贵的宝贝,我可受之不得!”李狗蛋推辞道。

“诶!客官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千里马也需慧眼伯乐赏识,方能显示自己的绝世才华。这美酒也是这样,只有懂得欣赏它的人,才配饮用它!我这酒本来就是非卖品,你我有缘,我才送之与你的,你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

望着老板真诚的目光,李狗蛋知道推辞不得,只得默默收下了。

而那还站在一旁的无知客人,则是灰溜溜地放下了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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