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
只见一个骨瘦如柴的老者正非常吃力地挥动着手里的铁锹,不停地击打着地面,一副十分吃力的模样。
他那单薄的身子,让人觉得仿佛在微风的轻轻吹拂下,他都能被轻易地刮倒一般。
老者喘着粗气,不由地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可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凌厉的低喝声惊醒了他渐渐变得有些模糊的心思。
“你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还不快给我工作!又想偷懒是吧!”
老者的身子不由一颤,反射性地连连摇头。
“啪!”的一声,鞭子还是重重地打在了老头的后背上。
老者的身子顿时痛的一阵痉挛,险些就要跌倒在地上。
一条红色的印记深深地烙印在了老者光着的后背上,引人注目。
“再不给我干活,我就再给你一鞭子,听到没!”一个手持黑色长鞭挺着身子的男子说道。
“好、好!我这就继续!”老头强忍着疼痛,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
“金叔已经上了年纪了,你们难道就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同情心么?你们让年纪这么大的老人来这里干活早就丧尽天良了。今天他不过是歇了会儿,你竟然就用鞭子抽他!”一个青年人愤愤不平道。
“周啸天,你不要太不识抬举了,你能活到今天,不过是你运数好了些罢了。呵呵。等明天我再给你些颜色看看!”
“小天!你就不要为了我的小事发火了,我们能活到今天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老者偷偷对着周啸天说道。
“可是,金叔,您今年都八十岁了!”周啸天不由地摇了摇头,然后用目光恶狠狠地盯着背后。
“你、你看什么看!你再看我,我也抽你!”那拿鞭子的人被这周啸天恶狠狠,瞪着的眼睛看着,显然有些顾忌,明显有些害怕心悸的感觉,颤抖道。
周啸天冷哼一声,不再多语,又与金叔开始用铁锹使劲地敲打着地面了。
“哼,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死尸祭了,你们就祈祷着你们能够在这次的活动中幸运的存活下来吧!”监狱长在远远的地方冷哼一声,面带不屑,阴冷一笑。
一个时辰后,地牢水湿牢房处。
“金叔,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啊!你快躺下来歇息吧!”
周啸天看了看金叔苍白而又带着绯红的脸庞,不由地有些焦急,这极有可能是回光返照。
“小天啊,金叔年纪大了,腿脚也不麻利了,明天就是死尸祭了,这次你不用再帮我了!这次……”
“不!金叔,那天若不是你帮着我,我恐怕早就让这些没有人性的恶鬼给夺去了性命了!您待我恩重如山,若不是您,年少气盛的我,早就死在这黑水牢里了!”
“诶,我看你不像是坏人才会帮着你的,这世道如今已是这般的不公了,我又怎会看着你这样的好人白白送死呢?!”
“金叔,我父亲确实是魔教之人无误,父债子还,这也是应当的,可是他们偏偏抓走了我的母亲。我母亲还生者重病,如今生死未卜,我才会如此拼命地干活,不敢先行去了那彼岸花畔。
“你我都是苦命之人啊,诶!我那不争气的儿子。罢了,罢了,子债父还。”
金叔的神色稍微一暗,似乎想起了什么特别伤心的事情来。
周啸天看着金叔那萧瑟而又落寞着的背影。先是一愣,然后又是微微一叹,不再多语哪怕一个字,生怕再伤了这金叔的心。
这监狱是建造在地面之下的,所以充满着无尽的潮湿气息,终年不见阳光,只留下了淡淡地泥土腥味与永无止境、无边无际的黑暗。
周啸天也不知道在浑浑噩噩中睡过去了多久,忽然一滴冰凉彻骨的冰霜之水如九天星辰般在空中飞逝而过,击打在了周啸天的额头之上,泛起了无数四溅着的晶莹水滴。
周啸天的身子微微一颤,不小心踢动了他身旁霉的有些发绿的粗面馒头。
“起来了!都给我起来了!全部都给我到矿场集合!死尸祭开始了!想要活命地都赶紧地出来!不出来的一律都得死!”一个狱卒恶狠狠地抽着皮鞭道。
不少狱卒都开始冷笑不已,嬉笑着看着铁栏之后的囚犯们,他们平日里虽然经常不停地抽打着这些苦力,但是他们得到的命令,确是不能够杀了他们的,而现在的死尸祭却大不一样了。
虽然他们无法直接地参与虐杀这些囚徒的行径之中,但是这些囚徒的生死却是由他们所掌控着的。
“金叔,该起来了,死尸祭就要开始了!”周啸天不停地摇动着着金叔的身子。
“嗯!”
可是金叔却不由地痛苦shenying一声,极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我数到十!再不出来的,现在就得死!”
监狱长竖起了手指头来。
“十!”
周啸天摸了摸金叔的头,眉头微微一皱,一股灼热无边的触感让他心惊不已。
他望着金叔那伤痕累累的后背,暗自一叹,金叔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了高烧。
“你、你快走吧!我命中注定今天要死在这里的!”
“九!”
“不,金叔,今天就是拖着你,我也要带你走完死尸祭全程!”
“孩子,你说什么胡话呢!你身上已背负着的已经太多了,如今我不过是一个没用的废人罢了。你要走的路还很长,说不定你是可以逃出这里的,你别忘了你还有母亲需要照顾!”
“你还是一个人走吧!”金叔不由地就要侧过身子来,不想再看这周啸天,谁知他只觉得身子一轻,竟然被周啸天给突兀地背了起来。
“你……”
金叔一阵摇头,但是脸色却不由地好看了一些,同时眼里多了些坚决之意。
“金叔,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今日若是弃了你,独自走了,我就不再是那周啸天了!”
金叔趴在周啸天的背后,望着眼前的奸笑着的狱卒,又是一阵叹息。
辛劳一世百八十,自断后人梅花哭。
“我儿子若是有你那一半争气的模样就好了!可我却是不怪他的,子不教,父之过。我辛劳了大半辈子,须发皆白,如今茅塞顿开,才悟透了这般道理,实在可惜了!”金叔喃喃道。
“金叔,若是你我能活过这死尸祭,就让我做你的孩子吧!”
日久情更深,不见洛阳意。
“好!好!好!”
金叔连道三声好字,同时心里隐隐有些许念头微微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