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剑,尽管可吞万物,但它本灵物,昔日随仙界大能征伐魔界,也不曾吞下魔灵,如今为了凌宵之愿,违自己本心,救世于苦难,它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云霞村和安西城幸存者从房屋和避难所中走出,望着罕见天象,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见魔气逐渐消散,认为是神灵显现,纷纷跪地膜拜。
子歇已带着子幽和子秋华回到王城,当他们第一眼看到安西城的情景时,他们的内心无比疼痛。遍地死尸,原本善良的安西人变得狂暴而残忍,游荡在安西城的大家小巷,见了活物就咬。
无奈之下,子歇下令给邱毅,对这些人格杀勿论,但要加以厚葬。
子离商和欣断玖回到山坳中,两人盘坐在山涧,仙光缭绕,开始疗伤。
整整三天,凌宵始终没有出现。清雅带着梦露住在云霞村,当那些村民得知是木凌宵击退煞魂城来袭,对这些人不再有害怕之意,并且对她们格外热情,就像亲人一般。
当世间黑雾完全消失,天空恢复清明,众人也没见凌宵出现。
梦露安静地盯着天空,她的内心却异常复杂。
以前跟随爷爷,从未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狠辣与鲜血,洗礼了她本纯净无比的心灵,在意识深处,她明白这个世界的残酷,一点儿也不美丽。
这会儿,她担心的,是凌宵的安危。
“哥哥会有事吗?”梦露眼睛还是望着天,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待在她身边的清雅说,希望得要一个否定的答案。
清雅一阵无语,她不想她伤心,但她确实不知道。
……
广阔的安西城,地处黄土之原。这片地域的不同地区有不同的气候,北部雪花飘飘,南方大雨滂沱,足见其浩瀚。而安西主城处在东西南北交界处,冬暖夏凉,四季风景如画。
凌宵强势击退煞魂城大军的消息在安西城满城的游走,方知前几日他们跪地膜拜的神灵是一个人,一个比他们安西城城主更加厉害的存在。
他们也知道,原来安西城还有十分厉害的高手,一直隐于田园,此次为解安西危机,也涉入尘世,还受了重伤。
一场风暴唤起了安西城人民的热血,他们重拾信心,开始走上修炼之路。
子歇为此十分欣慰,下令组建办起安西武学院,院长由子歇亲自来担任,木凌宵为学院尊者,地位在院长之上。
学院开学之日,安西城的青少年蜂拥而至,整个安西城都在传递着这个消息,更多的人从其他小城或者村庄赶来,想进入学院学习,成为一名武修,为保卫安西而尽自己之力。
当然也有很多人是为木凌宵之名而来,其中不乏许多美丽女子,当日亲眼所见凌宵风姿的女子们都加入了学院,只为离那个风姿绝代的青年更近一些。
安西城迎来历史上前所未有的繁荣和生气。
这些凌宵一无所知,此时他盘坐在安西之北极寒之地。漫天飞舞的雪花掩盖了他本洁白的衣衫,一头长发随北风飞舞,通红的双眼嗜血如魔,和小狼的眼睛一般无二。
凌宵紧闭双眼,七彩水晶在他的头顶盘旋,灵剑插进他身前的雪地里,剑身发出黑得不正常的光雾,嗡鸣声不断,向凌宵诉说着他的痛楚。
凌宵与灵剑同悲,意识中有无数的魔灵在咆哮,欲冲破那层束缚的光壁。
“死老头,都不告诉怎么化解!”凌宵心中十分郁闷,安西城危机倒是暂时化解了,但怎么处理这些魔灵?
尽管如此,他不后悔,也没有真正怪子离商,有些事,他认为可以做便做了,无关他人左右。
凌宵试图与那些亡灵沟通,在意识侵入的一刹那,就觉得天旋地转,自己的意识都不受控制,竟有被吞没的感觉。
立即将意念收回,就一瞬间的功夫,凌宵全身便湿了个透。
灵剑的嗡鸣声更甚,声波激起层层雪浪,与强劲的北风交汇,形成一堵白色的天墙直通天宇。
一道异彩之光闪过,凌宵有了主意。
凌宵翻开空间阵诀,仔细阅读其中内容。
古朴的纸页传来熟悉的香味,让他想起爷爷给他的高木村志,就是这个味道。似曾相识的文字跃然纸上,每一个字符都能从中发觉空间的力量波动。
这本秘籍所记载的内容凌宵勉强能读懂一些,之前因为时间紧迫,没有能仔细阅读,只是受子离商指点,掌握其中空间阵法的口诀。
凌宵沉浸于其中不可自拔,他的眼睛也不再那么血红。
其中一段文字引起他的注意——
“空本无时,时乃规则,享宇之自由,拘宙之束缚,创规则以定天地,引平行之灵以繁华万物,是为善尊。”
这些字上的空间力量更加强大,凌宵的神识不由自主地渗入其中。
他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万丈身躯屹立在一个混沌之境,沧桑得没有影子,孤独得只剩下独尊。
凌宵静静地盯着他看,心底生出无尽悲凉,仿佛那人就是自己,在天地未分之时,独享亿万年悲怆,没有时空,没有生命,唯有数之不尽的望眼欲穿,却不见生命之灵,游历江山湖海。
突然,背影转过头来,伴随着混沌轰鸣,一双通红的眼中射出猩红的光,直刺进凌宵的神识中,一阵麻木……
当凌宵恢复意识,不见了混沌,不见了背影,不见了孤独与沧桑……
天蓝得出奇,大地千沟百壑,万千白絮在空中飘舞,生命之花在大地开始绽放,潺潺河流清澈见底,一轮烈日挂在天际,温暖而明亮。
斗转星移,夜晚无光,漆黑一片,却有一轮冷月升起,将漆黑赶走,无数星辰,在远空闪烁,陪伴寂静的大地……
世界有了空间,也有了时间。
只是一声叹息,打破了早已沉寂在夜空的思绪。
“吾非创世始祖,实乃他们实验的牺牲品,而今陨落于此,愿成就后人以继承今日所创空间阵诀,机缘到时自成。”
凌宵一阵失神,这是何等气魄,他自知自己做不到。
那么,他到底是谁?实验又指什么?
凌宵大胆现象,有一种文明发达到可轻易灭世,但他们却无法做到创世,只因正反物质的矛盾他们无解,但不代表他们没有进行这方面的尝试,所以才有了刚才他所看到的那一幕。他们创造了一个超级“蛋”,并将它流放于茫茫宇宙,以观察宇宙规则对它的影响,不料其中衍化出巨型人类,将这个混沌世界以牺牲自我的方式破开,创造一方世界。
那么,这个世界的命运如何?平行法则又是怎么回事?
凌宵又陷入迷雾之中,脑袋如炸裂般疼痛。
他不敢再往下想象,这完全颠覆他认知的故事如果为真,以自己渺小的力量,何以完成先者的遗命?
凌宵将神识收回,刚才的场景带给他的冲击久久不能平息,本以为空间阵诀不过是平常的修炼功法,知道此时他才明白,绝非那么简单,那么这一功法到底从何而来?
估计连子离商本人也不知道,或者说他并不能参透其中真正的奥秘。
这种传承,太过沉重。
梦翔云可以创造一个小世界,他是否能够做到?
想完这些,凌宵开始引动空间阵诀,破开虚空,形成一个混沌之球。混沌之中弥漫着他意识中那个世界的影子,如同刻画,印制于其中。
这片极寒之地的上空,出现了一阵虚空波动,甚至出现了扭曲,之后又恢复平静,一如往常。
而之前凌宵盘坐之地,此时已被雪花覆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凌宵站在混沌之中,如同他在书中所看到的那个巨人般,顶天立地,不同的是,他手握屯灵剑,七彩水晶盘旋在他的四周,发出晶莹的光泽。
“创规则以定天地!”凌宵默念,挥剑于混沌之境,一道光亮,混沌崩开,七彩水晶冉冉升起,定于天宇,将光洒下,世界出现清明,山水亦有了雏形,沙地地处世界边缘……。
“万物皆有灵,灵归万物。”
凌宵用意念引动灵剑,将万千魔灵戾气引出,引至世界的各个角落,变成生命的种子,在不同的环境内慢慢生长……
“没有时间”凌宵喃喃自语。
他想起了那个没有时间的世界,以及世界中的人断裂的记忆,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我创造不了完美的世界,只是借了阵诀的妙处,因为自己实力本身就未达到那个层次,也就只能这样了。”凌宵对自己创造的世界一览无余,觉得其中少了很多东西。
突然,凌宵发现有三个魔灵始终自己周围缠绕,久久不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