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彻加班完成所有待处理的工作，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半山豪宅空空荡荡，因为他不喜人靠近，钟点工工作日上午来打扫，避开他在家的时间。
洗完澡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财经，他拿起床头放着的小红本——胡小涂的学生证。
修长的手指在她照片上娇嫩的脸颊上摩挲了片刻，忽然想起她泪眼婆娑，像条小狗一样抱着他大腿的样子，穆彻忽然笑了笑。
那笑容，如同冰山融化后生意盎然的春天，迷醉了月光。
“马蓝岚，马景仁，很好……”
半夜接到大Boss电话，徐泽洋嘴边露出冷冽的笑容。
马蓝岚要疯了。
她昨天莫名其妙地脸上发痒，去医院也没有看出所以然，尽管强力忍着，仍然忍不住挠脸，到今天早上才觉得不那么难受。
她倒是没往被别人动手脚方面想。
在她眼里，虽然霍桑桑厉害，但是胡小涂是个软到骨子里的人，除了会勾/引男人，没有什么杀伤力。
折腾一晚上没睡，刚准备补觉，接到家里佣人电话，说是爷爷马景仁中风了。
匆匆忙忙回到家，马蓝岚才知道，原来夜里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在M国上市的马家公司，爆出了生产丑闻，股价大跌，马景仁身体不好，一被刺激，中风了。
很可惜，直到很久以后受到更深的教训，马蓝岚才知道一切的根源是她对胡小涂的恶意。
霍桑桑看着教室里没有马蓝岚的身影，以为她还在为脸痒所扰，跟胡小涂好一顿窃窃私语，被老师点名才吐吐舌头消停下来。
周六早上，霍桑桑难得起了个大清早，霍家司机在楼下等着。
“我带萌萌去好吗？”胡小涂有些难为情。
乔简加班，医院空气不好，萌萌实在没地去。
“没关系，没关系，柳奶奶最喜欢小孩子。”霍桑桑塞了一个小面包到萌萌手里，蹲下身给她穿鞋，“一会儿去，要喊太奶奶，知道不？太奶奶那里好多好吃的……”
萌萌点点头。
城外的山间独栋别墅，背靠青山，面朝大海，静谧美好。
霍桑桑此行，“别有目的”，所以很快胡小涂就发现，除了她们三个，根本没啥客人。
想象中门庭若市的情景，根本就没有。
“来来来嘛！”霍桑桑一手拉着萌萌，一手提着蛋糕，对抱着鲜花的胡小涂说道。
胡小涂有些赧然的跟着她进去。
“柳奶奶，生日快乐！您有没有想我？”霍桑桑的大嗓门就响起。
胡小涂也微红着脸，低低说了一声：“柳奶奶生日快乐。”
柳卿然穿着一件素色印花旗袍，正坐在书桌前，戴着花镜看报纸，听见她的声音，笑意盈盈地抬头，抬手招呼她们。
“快乐，快乐。桑桑带朋友来了，还有个小朋友，来，来坐。李妈，快上蜂蜜柚子茶。”
“嘻嘻，我就知道柳奶奶最疼我，还记得我喜欢蜂蜜柚子茶。”
霍桑桑笑嘻嘻地坐下，半靠着她撒娇，又指着胡小涂和萌萌介绍：“我舍友，胡小涂，她外甥女，萌萌。”
“比你乖，不像你，跟个活土匪一样。”柳卿然看着胡小涂，笑着说道。
萌萌乖巧地叫一声“太奶奶好”，把她高兴得连声答应。
“好孩子，来太奶奶这里坐。”柳卿然马上“移情别恋”，把目光从霍桑桑这里转到萌萌身上。“李妈，把我的巧克力拿来，要柜子里那盒。”
那是老太太的私藏，因为血糖高，都不让她吃，她偶尔偷吃一两块，当然是最好的。
“几岁了？上幼儿园了么？……”
接下来柳卿然的全部热情都放在和萌萌的交流上。
李妈送上茶水糖果，笑眯眯地对霍桑桑说：“霍小姐好长时间不来，老太太昨天还说你没良心，不想她……这不，今天就来给她过生日了。胡小姐，请喝茶。”
胡小涂有些拘束，客厅很大，并不奢华，却有一种厚重的文化气息，触目所及，摆设都古香古色，更与众不同的是，到处都是书。
“柳奶奶爱书成痴，好多都是绝版书。”霍桑桑看她不自然，介绍道。
柳卿然听见，笑着说：“桑桑，带小涂去看看吧，喜欢什么书可以借走，不过得还我。”
“让我看书，还不如杀了我。”霍桑桑吐吐舌头，“不过小涂最喜欢看书。走，我们去看看去。”
说着拉着胡小涂过去选书，留下柳卿然跟萌萌说话。
胡小涂没好意思选那些线装老书，尽管她心里很想看，拿起一本原版的《唐吉珂德》，靠着书架看了起来。
霍桑桑拉了把椅子给她，离开那些她深恶痛绝的书架，过来和柳卿然小声说话。
“晚上你穆哥哥也来，留下来吃饭吧。”柳卿然手里拿着李妈刚送来的红绳，跟萌萌玩着套绳游戏，对霍桑桑说道。
霍桑桑心说，我就是避开他才现在来，谁要看他冰块脸，面上却笑嘻嘻地说：“我也想留下，晚上要回去参加社团活动。”
“是么？”柳卿然拉长声音问道，眼睛里有了然的笑意。
她是喜欢霍桑桑，也曾试探过她和自己孙子的心意，奈何两人根本不来电，早就熄了心思。
不仅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霍桑桑，偏偏怕自己孙子，像猫躲着老鼠一样躲着他。
“柳奶奶，小周生孩子了么？生了个男孩还是女孩？”
霍桑桑有意岔开话题，引出自己的目的。
“男孩，可皮实了。”柳卿然笑着说。“难为你还记得她。”
小周是柳卿然之前资助的一个贫困山区的女孩子，长大后考到城里，在柳卿然身边呆了几年，经常给她读读书，陪她说说话，也顺便照顾点生活。
“她还回来？”霍桑桑试探着问。
“要照顾家庭，哪里有时间回来。你怎么想起这事情了？”
柳卿然好奇地问，桑桑是个对这些琐碎事情不怎么感冒的孩子，今天拐弯抹角地说这些，她可不会认为单纯想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