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奢华的套间中，向梓澜独自坐在椅子上，无力地望着胡小涂喝剩下的半瓶水。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她的芬芳，可是她已经不在。
她被穆彻带走了，没有为难，只跟他道谢就跟着穆彻亦步亦趋地走了。
她紧张，又那么安心——对穆彻，她是全身心信任的。
向梓澜找出一盒烟，点上，并不习惯抽烟的他，被呛得咳嗽许久，眼泪都快出来。眼圈一串串，在寂寞而安静的夜里慢慢升腾，消散……
坐到车上，胡小涂小心翼翼地问一言不发的穆彻：“大叔，我们这是去哪里？”
“闭嘴。”穆彻一边开车，一边呵斥道，“好好想想，哪里做错了！到了地方，你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胡小涂握着胸前的安全带，讷讷地说：“大叔……”
穆彻怒目相对。
胡小涂立马蔫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不该任由桑桑喝酒，不该没控制时间……这是两条，然后的三、四又是什么？她苦恼地想着。
“下车！”穆彻拉开车门，看着还在皱眉头数着手指的胡小涂说道。
胡小涂辨认出这正是穆彻上次带她来的小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这是门卡，你先上楼。”
穆彻口气生硬地说完这句话，转身往停车场外走去。
胡小涂愣了一下，忽然撒腿就跑。
空空荡荡的停车场，太渗人了，她得赶快离开。
只顾跑路的她没有注意到，穆彻走了几步后一直回头看她，直到看到她进了电梯才转身继续走。
也许是因为不是第一次来，胡小涂进门后没有多拘束，坐在沙发上开始想她的“罪状”。
其实主要是分数了。
她要拿奖学金，生活分数也很重要，夜不归宿可是很严重的，要扣五分，折合到最终分数里就是0.5分，没有这0.5分，一等奖学金就不像之前那么轻松。
穆彻开门的声音惊动了沉思中的她。
她站起身来，努力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然而这个在看到穆彻手里拎着的东西时，还没绽放就夭折了。
他手里拎着一根树枝，大拇指粗细，一米左右，直直的，没有枝杈，加上他的黑脸，让人不由害怕。
胡小涂连忙往后靠在沙发侧面，双手抓住沙发面，惊慌地说：“大叔，你可能刚做老师不知道，老师是不能体罚的……”
穆彻大步走过来，把树枝扔到茶几上，捋起白色衬衫，露出肌肉纹理分明的小臂，又伸手去解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还有什么说的？反省了这一路就想起这么句话？你觉得你能过关吗？”穆彻重新把“凶器”抄到手里，右手握着它，一下一下轻轻敲在左手上。
胡小涂臀部抵到沙发上，退无可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根树枝，随着他的动作，心也上上下下。
“说话。”穆彻突然吼一句，让胡小涂吓得腿都软了。
“那个，”她结结巴巴地说，“我们不该出去……”
“不要说什么你们，给我说你的错！”穆彻面色冷硬，黑色眼眸严厉，声音不带丝毫温柔。
他管霍桑桑去死！
她的账，他回头直接找霍家，给她该有的教训！
现在他只想让眼前这个让他找了大半夜，心神俱焚的小糊涂好好清醒清醒，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胡小涂从来没见过他如此不近人情的时候，声音也冷冰冰得吓人，她再回答的时候声音就带了哭腔：“我不该看不住桑桑，让她喝酒；我不该错过会学校的时间……我不该……我不知道了……”
这都是什么！
她难道不知道，他最介意最生气到底为什么！
穆彻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用树枝指着墙角：“站到那里去，给我想明白！想不明白，等会儿我帮你想。”
胡小涂这次是真哭了。
她抽嗒着慢慢挪到墙角，也不敢靠上去，低头抽咽。
穆彻看着她耸动的肩头，心里不知道憋着什么，很是难受。
他大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哐”地一声把门摔上。
他走到阳台上，望着乌漆漆的楼下，不知道想些什么。
等到他终于觉得胸中闷气平息了，忽然挥起树枝，反手抽到自己臀部，大腿，小腿……
十几下之后，他终于觉得自己能控制住力道，才推开门走回客厅。
胡小涂一直站得笔直，听见他的脚步声，颤了一下。
傻，偷懒都不会。
穆彻心里想，口气却依然冷硬：“过来。”
他坐到沙发上，看她一脸惭愧又惧怕地挪过来。
“错哪里了？”
胡小涂：“……我真的不知道了。”
“趴下。”穆彻指着另一侧沙发扶手。
胡小涂脸立刻红了，又怕又羞。
“别磨蹭。”穆彻站起身，“我来帮你想想。”
胡小涂慢慢趴下，双手支在扶手上，小腿半跪，身子微微隆起。
“趴好。”穆彻挥起树枝，带着风声落在她臀部。
胡小涂惊呼一声，趴平在沙发上，感到臀部一阵火辣辣的痛，她羞愧不止，泪水滴落到沙发上，顺着皮质沙发套流下几条水痕。
“疼吗？”穆彻问。
胡小涂慌乱点头。
“就是让你疼。”穆彻狠狠说一句。“刚才不算，不过是纠正你姿势。”
“呼”的一声，第二下又几乎落在同一位置，胡小涂疼得都要跳起来了。
“你陪朋友出去，无可厚非，可是遇到问题不第一时间跟我联系，这是你第一错。”穆彻声音冷静，心里却已经心疼泛滥。
他知道，刚才这两下真的很疼，他的心更疼。
满世界疯了一样找她，担心她遇到伤害，他多少年没有过这种心急如焚的感觉了。
胡小涂心想，为什么要联系你，可是不敢说。
又一下子抽下，胡小涂抽了一口冷气。
“这一下，是因为你跟男生去开房。虽然我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瓜田李下，你想过别人撞见会怎么想你么？这个错，你认不认？”
胡小涂想起赵若冰的性格和她撞见时候的眼神，连连点头：“我错了，可是，大叔，真的很疼……”
她带着哭腔，水洗的眸子回头看穆彻，让他瞬间几乎丢盔弃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