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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消失

饭桌上,蒋烨与田菱菱你侬我侬的互相喂食,偶尔甜蜜地相视一笑,气氛甚是浪漫美妙。

“烨子,你尝尝这道素炒笋丝,这是我刚刚学会的菜呢。”说着,田菱菱夹起几根笋丝,喂入蒋烨口中。

蒋烨只觉得这笋丝清爽可口,顺口之下,不由得多吃了几口。

“恩?你怎么不吃啊?”却是发现田菱菱每样菜都有动筷,却独独不碰这道素炒笋丝,不由得有些奇怪.

田菱菱低头拔了几口米饭以掩饰自己脸上的窘意,几秒后抬头微笑道:“我不太喜欢吃这种类型的菜,是因为你比较喜欢吃这种脆嫩~爽口的菜色,所以我才学的。”

“哈?我记得你的口味一直和我差不多的啊。”蒋烨闻言就是一愣,呆滞了两秒后突然有些醒悟过来,“说吧,是不是炒菜的时候又洒出去了?”

呃……

田菱菱的嗓子里发出哽噎的声音,好不容易将饭菜强行咽下,一边拍着胸脯、一边鼓着脸颊怒气匆匆地瞪着蒋烨:“烨子,你怎么不识好人心那!我做饭的时候才不会因为听到别的动静儿惊慌失措的把菜从炒锅里洒到地上呢。”

眼神从田菱菱那因为拍击而显得越发浑~圆的饱满之处飘过,蒋烨哂笑地看着故作呆萌姿态的女友,一时间食指大动:“是吗,我可不信呢。”

说着便夹起一筷笋丝,笑眯眯地说道:“除非,你把它吃掉。”

“或者,我喂你吃哦。”见她紧靠椅背做出躲闪状,蒋烨一口将笋丝塞到嘴里,搬着椅子绕过餐桌,一探身便吻了上去。

“不要,好恶心的啦!”田菱菱双臂抵在蒋烨的胸前,一边摇头躲闪着,一边道,“不要这样啦烨子,把这盘菜倒掉不就好了啦。”

“才不,你地难(既然)答应了我的纠滚(求婚),塔(那)咱们就得裹(做)到洞看空谷(同甘共苦)才行。”口中含~着笋丝的蒋烨一边调笑着,一边终是吻上了田菱菱娇艳的红唇。

呜……呜!

无力的抗争过后,田菱菱轻柔地在蒋烨胸口锤了几下,娇笑道:“烨子,你真是个大坏蛋,好人家心好意的给你做饭吃,你居然还不满足……”

蒋烨温柔的将田菱菱搂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对你,我永远都不会满足。”

“讨厌!”田菱菱娇嗔着,挣脱蒋烨的怀抱,“既然你吃饱了,那就赶紧跟我把饭菜收拾收拾放起来吧。”

“别呀!若是把这剩菜残羹收拾完了,你岂不是又该回家了?”蒋烨不舍的拉住田菱菱的手,心中竟生出一种对方将要永远离开自己的感觉,只是下一刻,他的这种感觉就被田菱菱口中说出的话击散。而剩下的,只有开心和窃喜。

“烨子,你这么想撵我回家的嘛,每次你送我回家都送的那么勤,我今天就偏偏不让你如愿,看你到底背着我搞什么鬼。”

心神激荡的拉起田菱菱柔若无骨的双手,蒋烨紧紧盯着她的似水般温柔的眸子:“菱菱,我巴不得你日日夜夜都陪在我身边,又怎么可能撵你呢。”

说着更是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故作可怜的道:“不论做什么事,我可都不会背着你呢。”

“不信的话,今天晚上你贴身监视我好了。”

“瞧你那傻样!”田菱菱看着蒋烨一副猪哥像,忍不住轻轻在他胸膛上推了一把,心中也是似甜如蜜。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田菱菱从怀里取出一个丝绸制成的红色锦囊,满是柔情说道:“烨子,我们结发为誓,让我们的爱情永恒长久好不好?”

闻言,蒋烨心下更是感动,取来剪刀剪下一绺头发交给田菱菱:“好,就让我们结发同心,永不分离。”

田菱菱接过蒋烨的一缕头发,听着他口中说出的情话,透明的泪珠从她纯净的眸子里渗出,在眼眶中打起了转。吸了吸鼻子,强忍着鼻尖的酸意剪下自己的一绺长发,小心翼翼地把这两缕头发互相缠绕绾结起来装入锦囊之中。

交丝结龙凤,镂彩织云霞。

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

此后,自是一夜颠倒纠缠……

咳咳咳!身体突兀的一阵咳嗽,将蒋烨从睡梦中惊醒。睡眼惺忪地翻了个身,大·腿探到了床·上一边那因为没有被棉被覆盖而显得愈加冰凉的地方,刺骨的寒意让他清醒了许多。

咦,菱菱人呢?

晃了晃脑袋,蒋烨彻底从困倦中清醒过来:“哈,又要开始新的一天了呢,作为一只单身狗,起这么早也没什么去处。”眼角似乎因困顿而蹿出了几滴泪水,“呃……好像有什么东西忘记了。”

坐起身来,高举双手伸了伸懒腰,视线突然定格在左手无名指所戴的戒指上。这枚戒指的戒面空着一块地方,也许将来有钱了,可以买上一块昂贵的钻石镶嵌上去。

“嘛,连女朋友都没有,怎么就带到左手无名指上了。”蒋烨一边自嘲似地哂笑着,一边将戒指取下,准备戴往右手的食指。

烨&

咳咳咳!

看着戒圈上还未刻字的空白处,蒋烨的哂笑演变成了狂笑,笑到最后一口气没缓过来。咳了起来,这一咳嗽,竟是半晌没有停下,一连串的泪珠因为身体上的连锁反应而摔落在被上。

“却不知道那一边该刻上什么,戒面也没宝石,这戒指丢人的简直没法戴,我是发了什么疯才会弄个这样的戒指戴呢,朴素一点带个戒圈不就好了。”

算了,放起来吧。

心下这般想着,蒋烨将戒指放入床头的戒指盒中,愣神地盯着盒子里的两个戒痕看了半晌,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从心头升起复又消失。

又呆坐了许久,蒋烨这才慢悠悠地起床穿衣,然后将异常褶皱的床单整理铺平。

“这味道,也是醉了。”铺平床单之后,鼻腔突兀的闻到一股熟悉的腥味,蒋烨疑惑的苦笑起来,“话说昨晚我可没做什么美梦啊。”

很是无奈的将铺平的床单卷起,在进卫生间洗漱的同时顺手塞入洗衣机内。

接下来得几天,蒋烨在工作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的心酸,在家之时也经常会觉得好似什么虫子在啃噬自己的肺腑,偶尔还会生出一些无法解释的即视感。

“我一定是工作压力太大,才会觉得身体不适的。”

对着在得知自己最近身体不适而劝自己去看医生的李云,蒋烨如是说道。

“哈,你那工作有什么压力,我看你根本就是见不到菱菱,所以神经衰弱了。”李云见蒋烨语气淡然却态度坚决的拒绝自己的提议,便也转开话题调笑道。

“菱菱?谁啊”蒋烨心中生出几分酸楚,但却丝毫想不起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反问道。

李云诧异地看向他,刚刚说过的话就仿佛被什么东西抹除了一般,完全记不起来:“啥?你说谁?我怎么知道。”

“你刚刚不是提到一个名字,叫什么来着?”蒋烨的心脏猛地抽~搐了几下,脑中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个名字,“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口中这般说着,肺腑间却越渐酸麻痛痒。

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烨子,跟哥们去夜店泡妞去,我可跟你说,去那家店玩的姑娘特带劲,上个月你没去那真是损失。”李云见蒋烨表情有些黯然,故意做出一副贱贱的表情,“不然咱们双剑合璧,哪会有勾搭不上的妹子?”

“上个月?”

听到这个词,蒋烨的脑袋又微微有些刺痛,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心中却没有半点关于上个月的记忆,仿佛大脑被格式化了一般,一片空白,“上个月我~干嘛去了?”

“你不是求婚……咳咳……”李云顺口说着,话到半截却仿佛被什么噎住似地,咳嗽了几声之后,便完全想不起之前要说的是什么了。

“什么?你说什么?”蒋烨一个箭步,猛然上前抓~住李云的衣领,“我上个月怎么了?”

呼!吸!

李云使劲挣脱蒋烨的双手,身体因为短暂的剧烈运动而导致微微有些缺氧,忍不住大口喘息起来:“你干嘛呀,我怎么知道你上个月干嘛去了。”

又是呼出一口长气,尴尬地自嘲道:“看来哥们最近是太过沉迷女色了,居然被你这个弱鸡给压制了。”

蒋烨有些失神,直直的盯着李云,但目光呆滞茫然,却似穿越了时空。

“喂,烨子,你最近这是怎么了,老是无缘无故的走神?”李云伸手在蒋烨眼前晃了晃,有些关切的问道。

“没事,只是感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消失了。”被唤醒的蒋烨深深呼了口气,心情愈发有些压抑,“今天我不太舒服,就不跟你泡夜店了,你自己玩吧。”

说罢,拿起挂在门旁衣架上的衣服便准备离开。

“诶,烨子,你最近很古怪啊,要不要哥们陪你去医院瞧瞧?”看着蒋烨开门离开,李云也是急忙追了上去,“夜店什么的,以后还能去,咱要不先去医院看看?”

听到身后的动静,蒋烨停下~身子回头道:“不用了,我没什么大碍。”强笑着拍了拍李云的肩,“你去玩吧,好不容易熬到月末,怎么能不去放松一下呢,别来打扰我,我可对男人没兴趣。”

说完这句话,不再理会李云的言语。皱着眉头转身快步离开,颇有一种夺路而逃的感觉。

拖沓着疲惫的步伐,从人群拥挤的地铁站走出,挥手拭去额头淋漓的汗水,远远地望着自家的方向。

咔嚓咔擦!

突然听到一阵玻璃碎裂的声响,蒋烨叹了口气,这已然持续了一周的幻听果然还是如约而至了。右手虎口抵着太阳穴,用了的按了按,许是皮肤的挤压联动泪腺从而使眼睛生出一股子酸涩感,不由得溢出几滴泪珠。

这几滴眼泪一掉出来,一时间便难以自持的不住外流。而且距离自家房屋越是接近,这眼泪的流速也越是加快。待得走到门口,已然是泪眼朦胧。

诶?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忍不住地想哭呢?

蒋烨站在家门口,感受着泪水流经脸颊而产生的淡淡凉意,心中不由得追问自己。闭上眼,双手捂着整个面庞弯腰蹲下,使劲的揉了揉,迫使眼泪因泪腺挤压而暂时停止。只是这样一来,他的视线便更加的朦胧起来。

蒋烨蹲在地上,左手手背横在鼻端,压抑自己心中的那股酸痛;右手解下裤腰上的钥匙,甚至不用视线辅助,微微抬手,便将钥匙插入孔中。

咔嚓,随着门锁的解开,一道细小的门缝跟着便开了出来。蒋烨下意识的抬起头,朦胧的泪眼望向几乎一览无余的屋子。

这一眼是桌上摆满的被罩起来保温的饭菜,下一眼却是空荡荡餐桌。

这一眼是在厨房忙忙碌碌看不清身形相貌的人影,下一眼却是毫无生气的白色隔间。

……

一时间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幻想与现实无比强烈地刺激着蒋烨的神经,就如同无数只触角同时在撕扯着他的大脑,这种疼痛使得他刹那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倏然间,一只如同宝石般亮丽纯净的眸子和蒋烨对上了。若是在平日里,普通人碰上这般景况定然是会被下个不轻的。

但此时此刻,蒋烨看着那不知是真是幻的眸子,看着那眸中蕴含的柔情、不舍与期待,却是怔怔地愣在那里。

哈哈哈哈……

银铃般的笑声,由近至远由真似幻地渐渐消失。

“哪有一见面就想让自己女朋友摔倒的男人啊,烨子,你太坏了。”

“你也知道我工作忙碌,身边也没个男人帮衬,什么体力活都得亲力亲为,时间长了,我自然就变成女汉子喽。”

“是啊,有人为难我呢。那些开发商啦、食品公司啦、服装公司啦,全部都为难我。最后还有你,最是为难我了。你这么好,又要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菱菱?

咔擦,仿佛眼前出现了什么裂纹一般,蒋烨的双眸渐渐由茫然变得清明。

菱菱……

噼啪,就像一道闪电由头顶劈下,蒋烨打了个激灵,醍醐灌顶一般将繁杂的思绪飞速理清。

菱菱!!

哐哐!蒋烨的瞳孔猛然缩了缩,用力推开大门,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我怎么会忘了你,我怎么敢!菱菱!菱菱……

哔——

警告!警告!病毒已感染其他个体……

哔哩哔哩,抹除失败,列入第二项名单……

虚无与混沌的交界处,这样的字符悄然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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