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誉山的眼神儿里透着色气,微微一笑,解下了领带,说道:“我算不算男人,你最清楚了。我们已经试过一次了,如果你还不肯定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再试一次看看,嗯哼?”
云弯弯瞪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又气又恨又无奈绝望。她的心扑通扑通的使劲儿跳着,下坠着。她仿佛能听到自己的世界里有个东西从顶楼掉下去,呱唧一声,摔的稀碎,碎的根本捡不起来。是的,她的尊严被他狠狠的摔碎了。她扔掉文件夹,扭头就走。
“看来,你也没有多孝顺,你父亲的命还不如你的五年更值得珍惜?”他轻描淡写的说着。
她被这句话弄的拔不动腿,脚步僵在房门口。
“别用情绪思考问题,你又不是小孩子,得学着用脑子想事情,想清楚利害得失——千万不要后悔。”他此时此刻的腔调就像个贵丷族,一个憋足了坏水儿又优雅的贵丷族。
她也并非只是用情绪在思考,因为不一定就非吊死在这一棵树上。她想寄希望于可能还有其他出路,而且,继母也在想办法,总不至于真的就要因此走上不归路。她抱着‘可能’,不愿意就此置于死地。
她走出了门。
程誉山拍拍手,看着她的背影:“有骨气!希望你永远都这么有骨气。”
周姐稍后走进来,问道:“先生,她要走出大门了,需要我拦一下吗?”
程誉山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不想太勉强,更何况她如果找不到其它路子终归还是要回来的。我急什么,我只要安静的坐在这里等着就好。”
云弯弯回到医院,又被雷劈了。
是的,又出大事儿了——医生告诉她,在她离开之后她的母亲和妹妹俩人一起走了,并且到目前为止联系不上,家里的号和她们的手机号都打不通。此时不单单是她着急了,医院也着急并且有点害怕他们这家人扔下病人全体消失。
她抱着最后一丝丝的可能杏给崔敏淑的家人打电话,想问问看是不是她去借钱了,结果所有的号都打不通。
云弯弯彻底崩溃:别再奢望,别抱希望了,她们俩就是卷铺盖跑路了!
医院因为害怕她这唯一的病患家属也跑路,于是派个小护士时不时的盯着。
急救费还没有付,她欠着一串钱。
无声的透过玻璃门看着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爸爸,她默默的流泪,不敢哭出声来。
一整天,她只喝了点水,吃了个小面包。
晚上,她在冰凉的走廊躺椅上辗转反侧。
已经没有路了。
她只剩下有绝路可以走…
她回来了。
在暗沉沉的夜里。
在他房间明亮的吊灯下。
程誉山依然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我等你等的差点睡着了。”
她不争气的眼泪滚出了眼眶。
他很自信的将那个桔色文件又递了过来。
她感到手上的它有千斤重,重的足以压垮自己的脊梁。
“签吧。”他用胜利者的姿态审视着眼前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