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哲甬最终还是没有抢救过来,在离开前的有限的那么一点清醒的时间里,他总共对云弯弯说了不到三丷句丷话,渐渐模糊的:1弯弯不要害怕。2爸爸要走了。3你要好好活下去…
程誉山从没想过自己的生日会成了他父亲的忌日。
她像一张胭脂,泡在水里晕开了的旧胭脂纸。
简单的葬礼。
心痛入骨的日子总像没个完似的。
寡言,低眉,目光呆滞,云弯弯几乎就是这么度过了一个星期。
她日渐消瘦,吃的很少,上眼皮都凹下去了,那双本就常常润着水光的大眼睛越发的显得凄楚而悲凉。她的伤心程誉山懂,但是总这么伤心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他自己也经历过失去亲人的时刻,他是一个爬起来的,那种艰难令人永生难忘。为了不让她长久的陷入其中,必须要有个人把她从那深坑里拽上来才行。他拉开了卧室里挂着的窗帘。窗外明媚的阳光照了进来。她躺着,翻过身,缩进了被子里把头盖上了。这几天,她想了很多,想未来,想过去,想的绝望了。
“起来。已经是上午了,你打算就这么一直睡下去么!”程誉山的声音透着不容违抗的威力。
云弯弯不听话,她什么都不想听,只想这么躲着,窝着。
Lewis敲了敲门,送了杯热茶,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来一下。这几天的事情让他也是触动很多,这女孩的遭遇让人心疼,不过他没多少时间来心疼别人,因为一大早他就遇到了个麻烦事,自己也急需被心疼。
关上卧室的门,两人来到客厅里。
“有事?”程誉山。
“国内程氏旗下是不是有个IDEA公司?”Lewis问道。
“嗯,是的。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不是我知道,是老头子说让我去搞它。我这次完蛋了,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啊,我要去爱尔兰。在那边他找不到的。我在那儿认识个做乐器的工匠,躲个一年半载不是问题,但开销方面就…”Lewis挠挠头,说着。
程誉山想了想,回答:“既然让你搞,那你就搞吧。”
“你以为我是你呀,我搞不定的。借我钱啦~”
“不借。”
“怎么连你也不帮我了!”
“二十五,已经不小了,你应该学着做点正事,我认为他的安排没错。”
Lewis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一脸不解随后变成了讨厌:“行,你们一个鼻孔出气!我走,大不了我就当街卖画,总不至于饿死。我再也不要搭理你们俩了,哼,我空着手也要走!”
他气呼呼的走出门去了。
程誉山摇摇头,叹气的回到卧室,叫着她:“快起来!”
蒙在杯子里的人一动不动。
他揪住被角,猛的掀走了整条被子,随即惊呆住,大喊着:“周姐,叫司机把车开出来!”
Lewis还没走出大门,听着他在大喊,感觉怪怪的又折回来了,因为在他的印象里程誉山是个说话冷苛却很少大吼大叫的人,他预感不太妙——果然,是不妙:云弯弯割腕了,而且应该是有一段时间了,发现的有点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