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三喜:三角梅层开、猕猴桃枝发、兰下蛇莓结果。当下一悲:杜鹃花灭叶颓。
七年前好谈管理,四年前好说心性,一年来只侍花草。说好听是“花君”,最自诩“花奴”。管理有角度和立场,多滋是非对错,最容易伤人自陷;心性有厚薄黑白,易树敌我党比;唯言花事不伤人,无论褒贬皆是归于一己之身,无伤他人利害,不干他人休戚。这不是说逃避,也不是自作聪明,只是如渊受水,纳清浊脏净,无碍本心自色,蒙尘是石,濯清涟亦是此石。与其争讼而妄行,不如潜形而致道。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佯狂自污以许清,代价太大,犯不着。“白沙在涅,与之俱黑”。甚至“再洗白”,彼此皆醉,纯属混账。做个“花痴”好,花痴直向丛中问素娆,不需辨我、防我,不忌踩我、捧我,不必亲我、仇我、和我。
“仙人有待乘黄鹤,海客无心随白鸥。”越是疾行向前,越是步履蹒跚。六根清净方(妨,改一个字反观)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最是息心销炙处,层层峰峦出云天。不起歧心,坐的十年冷板凳,风景如霞光撞怀,胜收不尽。文章百句空后面,自有实叩真应。
问无用之理何益于有用之器?三旬学编筐,一年筐使成。不问主买否,但愿无改手。狂风吹巨浪,到堤崩碎自返还。徐风叠翠带,层层海月上岸来。
不管你看不看得惯,现实中总是有很多人以务实之态务虚之名分。这世界上最滑稽的就是玩套路的跟你说人要善良,做事要本初心。关键是还能煞有介事、信以为真的发一些长篇大论。卧槽,老子差一点就迷糊了!如果不是喝酒喝到两条腿开始画圈,也不会冒集团之大不韪,怼两句。清醒时分,万是不做如此事的,毕竟这是给自己招揽“祸患”。毕竟喝了酒,更见真性情。半夜醒来也是自骂“蠢货”,但是如果说后悔,半分没有。世之所羡,我之所弃(不是“我之所鄙”)。阿来从来不追求活得你们明白,而是自己清楚。
破生死关不是不惜生死,正式因为破了这关,反而更吝啬生死命题。世间之佯狂,自诩之难得糊涂,纯粹是自欺而期望欺人。山花爱青雾,唯独忌惮沾染人情世故。譬如这一夜春雨,不以泥沙为垢,唯独以动情之人为赘余。明清以来,所谓四大名著,于处世看是精华颇多,独于心事无挂碍处,最是“板狭尿流急,坑深粪落迟”。
周立波与郭德纲之“咖啡大蒜”,姜昆与郭德纲之“雅俗争讼”,是旁观者之腊肠,咀之各味。世间之所谓君子雅事,太过漂浮,观之甚肃,近于道德学究,最是让人哂之。至于以脏为自然之理,不去尘埃而自甘,亦是浑腥为素。当然,观赏郭德纲之相声,取其可乐,至于论理可以各自揣摩。
人之所以可爱、可亲便在于不适于本真,人之所仰止在于处涸辙以犹欢。这世上最王八蛋的事情就是一群猢狲在哪里数板栗与枣之三四。阿来从来就是愤青一枚,区别就是原来心之所想便是言之所发,一吐为快,后来就是心有所见而为了行为少阻挠而不发言语。那天阿福说,阿来不复之前之愤青本色,随着时间的消磨,也是棱角渐去,终是老矣。是啊,三十的年纪被别人说看上去像是四十岁,甚至雪上加霜说五十岁。两鬓斑白,勿怪人眼偏斜。
不喝酒还好,一喝酒就“三杯吐然诺”,是最忌讳的事情。一是容易言之前心藏之事,再就是半夜即醒,最是伤心、伤形。所以对阿来不满的,不用费力气去整这2B,这货本就不可能性命长久,你们冷眼旁观就好,这货绝对先你们一步过奈何桥。最让你们解气的就是这货活到三十岁就觉得够本了,要是能活到五十岁,那就是奢望了。两只手最多数两遍,这货就“嘎嘣”了,你们想想多快意啊。或者是数都不数,等哪天突然醒来,听闻喜讯,是多么一件令人快意的事情!
国人忌言“死”,毕竟“不知生焉知死”。人睡如小死。一睡不醒即大死。本来是一个很平常的话题,愣是被避讳成一个沉重话题。别说死后的世界,别去奢望什么天堂恐惧什么地狱,别去寻求什么主义宗教,都说万道同归,其实都是“向死而生”。一分为二的什么悲喜忧欢,正是因为立了标杆,才弄得自己喜怒无常。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悲观、乐观,正是因为无法把握欲望的尺寸,才造就了这么多的摩擦和亲仇。跳不出悲乐的圈子,所以才会解不开这天罗地网,避不开神弓鬼矢。所谓大修行人灭寂入涅时的天女奉接,常人离世时的无常来引,纯属荒唐。既然是来时无人送,走的时候为何不能潇洒的说一句“不必来迎”?庭前院落自洒扫,无关迎送客主。
父母降以性命,师长导以问学,剩下的全是自己的分内事、自在事。不必尤怨,也不必欢喜,此一程山水相待,下一路风月相亲。
文章写给痴人看,道理但向听者说。至于自性,本自清净,本自具足。写者文章与读者心境“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鸥鹭莫相猜,舟棹已过春钓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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