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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家之于我

下雨了,闲了一个月,终于上班了,虽然不是特别称心,好在有了一个平台,一个在异域点燃心火的机会;我也相信只要肯努力,只要踏实,自己终究会成为佼佼者。

离家三千里,自是宦游人。为了成全我那所谓的五年的爱情,别幽燕而返齐鲁,离昌潍而就广粤。之前怕爸妈担心,一直骗他们说在广州一家医疗集团暂时“歇脚”,一个月六千多。最后实在苦闷,就和爸妈说了实话,毕竟不擅长撒谎。爸妈又开始担心了。妈妈有冠心病,时不时打电话问工作怎么样了,又说最近做梦梦见我如何如何,有时烦了就嫌她老操心,虽然不希望她担忧我,但真心心疼妈妈。

我记事比较早,家乡有句老话“早翻身的孩子命苦,早记事的孩子心苦”,我是都占了的。三四岁发生的事,好多我到现在还记得。至于三年级那年,面对着被大雨侵塌的房子,我因为交不起学费不想上学,妈妈哭着教诲我的场景自是至死不忘的。刚刚打过电话去,妈妈说牙疼,声音哽咽,爸爸接过了电话,我知道妈妈想我想哭了。我也想家,也想姐姐、哥哥、姐夫,也想舅舅、三姨他们,也想90多岁的姥姥;想二十多年来的伙伴、同学、同事;想念自家的菜园,想念手植的杏树、梧桐,可是这边也有我的不舍。如果可以,谁愿颠沛流离;如果可以,谁愿背井离乡。那些房子、车子、票子,我从没认为自己需要去追求;那些成就、权位、名声,我从没认为可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这些都是枝叶,树在那里,哪里就会长出这些。在这里面,我只是认真的活着。

我想家,七年前在定义“家”的概念时,我就写就“心之所适即为家”,可是心之不适,也得勉强为家。现代的社会,哪里有钱哪里就可以成家,整个社会的迁徙,造就了社会的繁荣,造就了都市的屹立,也泯灭了多少人和磨亮了几个人的乡愁。我放下所有,只为靠近“你”,只为了成全最终的“眷侣”啊,可是你却不念不值。

人生的乐趣有很多种,我们不必狭隘或者说冷冰冰的将至归结为“名”和“利”。奋斗拼搏、力争上游,是在体味生存的乐趣;声色犬马、吃喝玩乐,是在享受物质生活的乐趣;行居坐卧的初心自然,是在享受生命的乐趣。生存和生活基于生命,比之生命,往往又违于生命。我的乐趣,便在于苦中寻安吧?其实世界上本就没有苦,只是因为畏惧、陷局和不知足又无奈的经历多了,也就有了“苦”的真谛。那些以“人生而苦”作为信仰说教的,又是利用人们对“离喜得乐”的希冀在画着天国的美丽。其实人生没有苦,所谓的苦产生于我们脆弱之时,心灵不能圆转之刻,虎口吞天之妄作。不是我们经历的苦难不够多,所以不能让心境近乎总是保持愉悦状态,长久的快乐不是因为健忘而是因为善忘,长久的快乐源于既察即省即觉的自律,长久的快乐源自于以烦恼为菩提的较真和辩证。

世间事最怕较真,一较真才会有“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一较真才会有从海上而来,带着满身风雨,却发下你也在这里的“别来沧海事,语罢暮天钟”的沧桑回醇;一较真才会有“启窗日日见青山,青山朝朝不改颜”的不退转。较真于事是起,较真于理是承,较真于生死是转,较真于自在才是合。人生最宝贵的就是认真的活着,不用刻意却自然迤逦,不用有心而“山川自相映发,使人应接不暇”。

趁着光阴未老,物候刚好,我要回去看看。家之于我,父母亲人;家之于我,山水阴晴;家之于我,风骨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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