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伶眼观心,鼻观口。等到女童走后,才淡淡地开口。
“有什么紧要事,还要瞒着她。”
“听你这口气,倒像你是我师傅。”教主没好气地说,“法不传六耳,况且,观你修行法门,对她以后修行有碍。”通天的表情略显苦恼,看来事后哄小萝莉要花费不少心思。
“她怎么会跟来?”刘伶很反常地首次对修行不是很上心,倒似对那个小姑娘产生了些兴致。
“说是想来看看新收的师弟。”教主直腰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沙尘。
刘伶睁开眼,伸手探了探眼前的灰云,看着云彩很自然地从他的指缝流过。
才偏过脑袋用平静的眼神看着他的师尊,嘴唇轻启“你可以变个分身骗骗她,你也可以封住她的行动,但千不该万不该在我面前上演这场师徒心心相惜的戏码,过伪。”刘伶的话里夹枪带棒,袭向教主。
教主不以为不敬,倒是神色和蔼道“若是万年前有人跟我说这话,不光身死道消,连神魂都要被我拘于在九幽泉眼,永世不得超生。若是千年前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挫骨扬灰还是轻的。”
“如今,”他看着刘伶依旧镇静的面庞,轻笑道“我只想当一个老师,好好的教些学生。你不相信我,也无碍,该教的还是要教给你。”
“您要教我什么?”刘伶心底虽对当年大杀四方的通天教主此时的好脾气抱有几分不解,但此时也不得不压下心中疑窦,沉声问道。
“符法。”教主负于身后的右手并指成剑,猛然往前一伸。
刹那间,从那点开始,一角,一隅,一片。空间如银镜破碎般:由点及面,看似极缓,实则甚速,一个庞然大物慢慢地出现在刘伶的视野中。
他看着这面前高悬于空的,估摸有小山大小的圆台,眼中惊骇一闪而过。
紧接着从地上爬起,极不文雅地拍了拍屁股,毫不掩饰的发表了疑惑“这是什么?”
“通天台”教主右手复笼于袖中,缓步前行,走到涯边,祥云无有而生,托着这位圣人直上青天,飞至台上。
刘伶眯起眼看着他的所谓师尊驾云,心中不屑至极,想做一番比较,也好让这位大神通者看看自己的本事。
念之所至,身即随行。
一道白光闪过,光现声起,“啪”刘伶像只染血的苍蝇竖趴在云层中。
“你阴我?”刘伶咬碎满口银牙,望着台上教主的眼中寒芒闪烁不停。
教主直视刘伶的双眼,半晌后,等刘伶的眸子又淌下血泪,才轻轻道“欲速则不达,你太孟浪了。”
“还有,”他继续道“今天只是个小小的教训,你辱骂本尊,污蔑本尊,袭击本尊。才换得小小的惩罚,应该庆幸才是。”教主大手一挥,将圆台上的阵法解除,把刘伶放了进来。
刘伶飞下高台,也顾不得生气,只环顾四周,发现比从山顶上所看到的大得多,也空旷得多,除了一张石桌,三把石凳,孤零零地立在其间,竟无多余一物。
他正瞧着,教主却面色如常地走向石桌,熟练地在其中一把凳子上坐下,看他坐下的动作与坐的姿势,浑然天成,仿佛操演了无数遍。
自坐下后,缅怀,痛苦,怨毒在他脸上转换不停,天上也时明时暗,一会儿黑云漫天,一会儿又晴空万里。
“师尊。”刘伶看着教主心神恍惚,不得不放下刚才的“小事”,快步上前走到桌前坐下,试图叫醒通天。
通天从回忆中转醒,看着面前的刘伶笑了。他说道“抱歉,徒儿,刚才想些东西入神了。”
蓦地,看见刘伶坐的石凳,他的嘴角弯得更厉害了,伸出手摸了摸刘伶屁股下石凳轻轻道“这以前是我二师兄坐的。”他说话时一片温和,丝毫不复刚才的神色。
刘伶看着他的教主慈祥的面容,极不习惯,他扭了扭屁股,故意岔开话题道“您为什么教我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