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楞了半天,像见了鬼一样,看一眼我,又看一眼围墙,眨巴着牛眼睛,吃惊地问我:“你跳下来的?”
我学他的样子,卡巴两下眼睛:“我穿墙过来的!”
“扯淡!”他脸一黑,整理一下书包,准备扬长而去。
扯屁蛋!
难道都不关心一下我,就独自离去?黑不黑心啊!
我面色如常,像跟屁虫一样,一晃儿就站到他面前。
他惊得后退一步,戒备地望着有点谄媚的我:“你干嘛?”
“陪你呗!后面两节课是物理、化学,那对我来说,就是折磨!你去哪儿?带着我呗!”
他斜睨我一眼:“你别总眨眼睛,像哈巴狗一样!”
娘的,自己主动送上门找虐,滋味还不太好受。
魏然挺起宽厚的胸膛,这样显得比我高一些,有点居高临下地意味。
“我要去办点事,你自己找乐子吧!”
“带上我嘛!我没地方去,要是回家的话,我妈会劈了我。”
他噤了下鼻子,不耐烦地说:“你逃学了,迟早不是都会被劈?”
我嘿嘿一笑,挺洒脱地说:“不是有句话叫‘享受当下’吗!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魏然不置可否,抬腿就走。
我嬉皮笑脸地跟上他,他圆眼一瞪:“你跟着我干嘛?我说让你和我一起了吗?”
说不说还能改变我的意志?
课也逃了,屁股都摔成八瓣儿啦,想丢下我,他同意我都不会同意。
我也不说话,就是他走哪儿,我跟哪儿;他快,我快;势必要把他跟得一点儿脾气也没有。
魏然终于烦躁起来,他猛地停步,我“刹车”不灵,直接抱上了他。
他比我尴尬!
既然已经有了身体接触,那我索性把脸再丢大一点,我扯起他的衣服。
小女子今天不要脸啦,谁愿意看,随便!
我顽强的劲头,魏然是见过的,那次打台球,我不是被叫成小泼妇吗!
他很无奈,眼睛咕噜噜地乱转一通,跟我说起了实话。
“我要去如意宾馆找我爸,他——”
他顿了顿,大概是想到我曾经见过他跪地痛哭的样子,觉得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接着道:“他在和情人鬼混!”
“那正好,你负责你爸,我负责那女的,保证打得她跪地找牙!”
他扑哧一笑,阳光灿烂的魏然复活了。
我问他:“你抓你爸很多回了吧?你觉得有用吗?”
魏然的脸瞬间蒙上了一层雾霾。
他沮丧地摇头,显然没有任何作用。
“那你就一直这么下去?你朋友一发现你爸有情况,你就逃学去逮他?”
魏然楞住了,他显然没有考虑那么多。
这是当局者迷!
我很诚恳,推心置腹地问:“你是不是还打算破罐子破摔,让你爸为你操心,希望这样,他会收敛点儿?”
我明显说中了他的心事,也揭开了他藏匿的伤疤,他暴跳如雷地吼着我:“不然能怎样?换做是你,你能怎样?”
我摇了摇头,真碰上这样的家庭,可能我也会这样。
可这样没有用啊!
我无奈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建议:“要不,你去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