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谈判我不想去了,既然委托给了周律师,也教了他思路,我觉得我去不去结果应该差别不大。
我曾经问过“王克勤”最差的结果,他说最差就是退不回来定金,200万对你来说是小数,你资金量大,很快能赚回来。
我说谁告诉你我资金量大的?我现在所有的钱都在资金监管的账户,连吃饭的钱的都没有了,中午饭就没吃,为了省一顿。
我最近胃口确实不好,中午经常就是在太平洋一杯咖啡了事。
他说“嗯,多省几顿把200万都省出来吧。”
我想找榔头锤他,却发现短信里找不到这个表情。
突然意识到一直和他的沟通是通过短信和电话,而不是微信。
对他的好奇心一天天地增长,我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加我微信吧。
这次我故意说,短信要收费,1毛一条,我以后要省钱了,我们能不能挪到微信上去商量事情?
他给我发了他的微信号。像是他名字的缩写,加上一个值得纪念的日期,我搜到后,发现微信的名字也很特别,好像是两个人联名的一个账号,中间有个&。
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可笑。
我最后还是没有加他的微信。就让我对他的好奇心到此为止吧。我的生活如此琐碎不堪,如果我了解他太多,陷得更深,岂不是自找苦吃。
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甚至连他的样子也有点模糊了。他最好还是活着电话的那一端,活在我的想象中吧。
这件事结束后我估计我们也不太会可能再见面了吧。
我把“黄克勤”的意见转给周律师,周律师的意见还是不先发律师函,先和对方谈谈。
觉得周律师还太年轻,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有点担心。打蛇打七寸,我不知道他究竟对这个七寸掌握得有多少。
不过我既然委托给他了,就只能让他去执行了。
矛盾着,担心着,依然还是说,好吧,听你的。
周律师约了对方公司的财务吴小姐谈,约到下午4点钟。
吴小姐人很不错,猜想应该会帮我,但是由于立场不同,也不清楚她会怎样回复。
我只有等。
今天四月一号,愚人节,很多朋友在圈里发假消息,引大家哈哈一笑。我却笑不出来。
天气很潮湿,我的颈椎又隐隐作痛,想起生完孩子,颈椎以及整个后背疼痛,几乎无法翻身的情景,我又开始惶恐,于是准备下午去健身。
颈椎疼的时候会想起爷爷,爷爷患有强直性脊柱炎,老的时候颈椎经常疼,背弯得很厉害。我估计我将来也会这样。爷爷和奶奶一见钟情,相爱到老,即使在**********阶级斗争胜过一切的年代,他们俩最终还是选择了在一起,才有了我的存在。那个年代,黑白颠倒。爷爷的父亲因为别人抵债拥有了20亩地被定为地主,而奶奶的成分稍好一点,那时在一所县里的小学当校长。她的领导找她谈话,要她和阶级敌人我爷爷划清界限,否则只能发配她到山区去教书。
爷爷很担心牵连奶奶,一直主动要求离婚。
可是奶奶对爱情的执着,最终还是选择了去山区教书。
爷爷被劳改了20年,平反的时候已经白发苍苍,最后又重新拿起教鞭去中学教物理。和奶奶厮守到老。
可能从小接受这样的事情,就以为天下所有的爱情都应该这样天长地久,所以当初恋遭遇失败,我几乎丧失了生存的勇气,我记得还在那年买了保险,想制造一起意外,给父母一个交代就离开这个世界。后来遇到老公,靠着一点点的理智一点点地活过来,对我而言,他也像恩人,让我重生的恩人。我们交往2年就结婚,之间很多观念的不同其实都被掩盖了,但那个时候,我真的不想再谈一次7年的恋爱。
等待的时候思绪又跑远了。
周律师给我打了电话,说吴小姐已经不管这件事,现在肖经理在管。他说他今天没有直接找他们董事长是因为担心万一谈崩了没有余地,所以先去他下面的人那里探探情况。肖经理明确表示他们不可能按合同价过户。
我觉得“王克勤”还是对的,我所担心的就是他们同意按合同价过户,现在证明我的逻辑是错的,那么一切都可以再谈,只是这件事不可能速战速决,而且肯定会有代价。
周律师说节后再和他们慢慢磨,让我不用太担心。
他说实在不行,给这个肖经理送点礼,可能事情也就私了。节后他会继续跟进。让我安心过节。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不安呢?也不想送礼给那个讨厌的人。
我把周律师的谈判结果告诉了“王克勤”,问他周律师有没有走偏,我可不可以不送礼。
他说,坚持,还说,不用送礼。说对方要为他的愚蠢付出代价。我猜他指的是合同上的漏洞。
清明节三天假,我没有往年的任何安排。老公去上萨提亚的心理治疗课,连续3天。我表示支持。他不在家的日子对我而言反而更轻松自在一点。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很自私的人,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日子,再过得快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