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意外,这幅模样的史帅再一次被拒绝到心灰意冷,一连三天,史帅如孤魂野鬼一般在这座城市流浪,终于他病倒了。
睡在冰冷僵硬的床铺上,史帅感觉自己仿佛已经不能思考了,脑袋里仿佛有一团火在里面烧,晕晕乎乎,他很想爬起来再去看看有没有机会,可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他知道,可能是洗冷水澡和晚上没盖好觉凉了,自己额头上的温度估计烧到快四十度了。
最后实在无奈,史帅还是起床,低着身子去药店买了十块钱的感冒药,也不知道是感冒药的效果还是烧糊涂了,最终没了意识,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睡起来,已经是第二天旁晚了,自己睡了一天一夜,身体发虚,又饿又虚,史帅还是去买了两个馒头。
史帅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吃馒头,但是此时也只有馒头最便宜了,四毛钱一个的和南大馒头,如果不是史帅饭量大,一个馒头就能吃饱。
身上的钱,比史帅想象中,花得还快,除了吃饭和坐车,史帅基本上没花什么钱,可惜自己来的这一个星期,身上已经只剩下八十四快七毛钱了。
史帅强撑着身子到了外面打电话的电话打通了大伯家的电话。
这一个星期史帅的家里人一直在寻找他的消息,父亲甚至第二天就到直接走火车到了奥市,找到他住的城中村,一路找了过来了,一连找了三天,最后失望而归。
可惜史帅早出晚归,一直没碰到!
后来史帅才知道,原来那天他挂断电话后,大伯再一次打通了这个电话,问了店主,问史帅住的这个村子叫什么地方,因为史帅的父母也回到了老家,爸爸在这个地方找了三天没有找到,最后还是回去了,史帅了解到这个信息后,很想大哭一场,他感觉自己如同一个小丑一样,自己三十多年的思想,就算多了二十年的眼光,可也如同一个小丑一样,自己想法太幼稚了,人生哪有那么容易随随便便成功,亲人对自己付出的,永远要比得到的多。
史帅强忍着无所谓和自己很好的的语气和大伯聊了几分钟,在安慰中和说了一大堆假话后,最后还是先挂断了电话,史帅知道,这一通电话依然不能打消亲人们对自己担忧,但是至少让亲人们知道,自己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史帅躺在床上,无语地望着这个矮小的房间天花板,暗想,自己应该是有史以来最失败的重生者吧,连饭都吃饱,哈哈哈哈哈,想着,想着,史帅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因为实在睡不觉,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是史帅的脑袋发热,到是已经好了差不多了,除了身体有些发软,其他基本正常,史帅突然想到那天自己看到的那些酒吧,现在是傍晚了,应该差不多开了吧,去碰碰运气吧!”
史帅尽量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整理干净,虽然每天洗了冷水澡,衣服一般都是今天洗里面一件衣服,明天洗外面一件衣服,这样子至少身上味道没那么严重,就连棉衣,史帅也洗了一下外面。
虽然如此,可史帅因为发烧和这段时间有上一顿没下一顿的日子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苍白又无神,整个人像垮了一般。
可惜史帅知道,越是如此,自己越不能屈服,至少自己还有地方睡,还能吃上馒头,这根本不叫最后!”
这已经是最后一班公交车了,史帅知道今天晚上自己可能得去睡街道了,毕竟如果太晚了,走两三十里路,现在自己这身体根本完成不了。
一路摇摇晃晃到达,史帅凭着记忆找到那条酒吧街!
果然,此时这里已经是熙熙攘攘,年轻的男男女女,挎着大皮包的老板们,穿着皮裤,染着黄头发的服务员们,这里,热情似火。
大街上停满了各种汽车,这个年代的酒吧还没有后世酒吧那么高级或者说那么规范,大多男男女女围在一起,酒吧这东西对很多外来务工人员来说,还是新鲜事物,年轻人到这里来,无非是寻找荷尔蒙而已!”
史帅走了第一家酒吧,在这昏暗的灯光下,红男绿女,没人在意他。
这个酒吧内人山人海,最前面的舞台上有着一位歌手正在唱着一首很熟悉的香江流行音乐,翻唱得还不错,至少史帅听上去觉得还不错。
这个酒吧在史帅看来,有点像后世的夜场。
里面摆着十来张桌子,左边是吧台,男男女女聊天,上面的歌手唱到高潮处,下面一片口哨声,偶尔还有一两个顾客买了花篮送了上去。
史帅站在角落看着这一切,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找到服务员,问了一下经理在哪?
在服务员怀疑的眼光下被带了一个油光满面的胖子眼前。
胖子一脸莫名其妙地听着史帅说要试一下能不能在这里当驻唱歌手……!”
胖子一言不发,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直接叫服务员赶人。
史帅感觉一种无比的无力感,小丑,对,别人看他的眼神,就如同小丑一样,至少小丑还能带给别人欢笑,可自己如同一个自己给自己表演的小丑,可这就是现实。
史帅整理了一下衣服,也是一声不吭的离开。
他出了酒吧,走到一个无人的街角,静静地蹲了下来,好一会儿后,抚平眼角那最后一丝湿韵,嘴角上扬,向下一家酒吧走去。
第三家,第四家……,第五家……!”
直到到街尾,史帅望着眼前这家“花儿酒吧”,这家酒吧是自己看的第十一家,也是这条街上最后一家,史帅已经想到结果,如同那天自己去找唱片公司一样,最后一家唱片公司也直接拒绝了他。
史帅一进去这家酒吧,就感觉这家酒吧好像有点不一样,首先这里人气不旺,可能因为是街尾了,另外,这家酒吧很安静,酒吧里客人看上去也就二十来个,都小声地喝着酒聊着天。
史帅一眼望去,这家酒吧甚至只有一个服务员站在吧台边上,舞台上的歌手是一位三十来岁的长头发的女士,很特别的一位女士,长头发,穿着绿色长裙,头上插着一只玫瑰花,脸很精致,身材玲珑,好一位熟女!!
这位女歌手在台上安静地坐在那里,手上弹着曲子,一首很平淡的曲子,在这女生嘴中缓缓道出如同在念诗,让人心情平静下来。
直到一首歌曲结束,史帅才到了吧台,找服务员问一下经理的事情。
可服务员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原来那在台上演唱的熟女竟然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最后史帅请服务员叫老板来谈一下事情,服务员依然带着怀疑和鄙视眼神中去台上请了女老板。
服务员到了台上,指了下史帅,说了些什么,长裙女老板意外地往史帅这边看了看。
台上服务员应该是在说史帅什么坏话,说了好一会儿,不过女老板竟然还是过来了。
史帅虽然已经习惯被别人鄙视惯了,可总觉得向自己走来的这位女老板和以前见到的人那些不同。
史帅抬头和她对望了一下,两人眼神仿佛在空中碰到了。
眼神!
对,史帅看到一双和其他人看他不一样的眼神。
不管是前面的唱片公司还是酒吧,不管是服务员还是他们经理老板,看到史帅都是带着那种怀疑,不屑一顾,鄙视的眼神,而她,眼中没有任何那种神色,只是脸上带着轻轻一笑那种有些温暖的眼神。
你好!
史帅连忙上去说了一句。
你也好,你为什么想来我酒吧唱歌呢?女老板笑着对他问道。
话语中,没有鄙视,没有不屑一顾,虽然有点怀疑的态度,但是这已经让史帅感到有那么一丝希望了。
我只是为了生存而已,史帅平淡地说出。
“我只是为了生存而已”这话在一个看上去有些邋遢,那幼稚的脸庞看上去还十四五岁模样,可这少年语气平淡地说出,让刘香有着说不出来的滋味!”
那你试试?
“那你试试?”那你试试?这句话仿佛触动了史帅某个触点,他没说任何话,他不敢说话,他怕自己开口就会哭出来。
不知道为何自己三十多岁的心理年龄了,还这么容易感伤,史帅大步走上舞台。
史帅坐在那里,手中的吉他很好,至少比参加胡志远那把好太多了,不用弹,拿到手里就能感觉得出。
史帅看着吉他,半响没出声,下面的顾客也注意到了他,这个看上去像捡垃圾的少年很怪异地坐在一个酒吧的舞台,大家都带着好奇,带着疑问地看着台上的史帅。
可是史帅还是没开口。
这一刻,仿佛很久,仿佛就一会,史帅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