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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当谎言成真时

“如果人人都能心想事成,那么这个世界恐怕早已经崩溃。”

发现马里奥居然投湖自尽后,陆斯恩没有多想就跑了过去,但在湖岸边他却不得不停下脚步,他很快意识到一个在此刻显得尤其重要的问题。

“啊哈哈哈……跳水救人啊……”

陆斯恩虚着眼望向飘满磷粉的湖面,马里奥跳湖时掀起的波纹正一圈圈扩散开来,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重新恢复平静了吧。

“我再问你一遍,陆斯恩!你是旱鸭子吗?总之不管你是不是,反正我是。”

陆斯恩自语着,随后又往回退了三步,反而离湖更远了些。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充满着莫名其妙的不公平,就比如有些人第一次下水就能学会游泳,而有些人无论怎么努力就是学不会,陆斯恩就是这样一个天生的旱鸭子。

尽管他是不知道原版陆斯恩会不会游泳,不过会又怎么样,难道就因为人体密度接近水密度,而他就能学会游泳吧?

更何况,那跳湖自尽的还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嗯,不对,会想到自杀赎罪的人勉强还算有点良知,但那又怎样?

“对不起了,安格斯。”

陆斯恩再次退后几步,望着湖面上渐渐平息的波纹,只是在心中默念了一句。

马里奥显然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就连投入水中之后的窒息痛苦都没能改变他的主意,他就像是一颗巨石,沉入水中再无声响。

不知怎的,陆斯恩的心中竟隐隐升起一股对这人渣的敬佩感来。

“能够直面死亡的人,都是勇敢的人,无论他因何而疯狂。”

湖中心的月光之柱依然伫立,陆斯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被它吸引了过去,明亮的月光如瀑布般从天际倾泻而下,持续不断地灌入这月光之柱中,好似无穷无尽,永无停歇之日。

但月涌潮汐终有时限,零点过去已经将近半个小时,陆斯恩再抬头时,一朵乌云飘至,恰恰将那轮明月遮挡在后。

源头瞬间被掐断,月光瀑布自然断流。

“是要溃散了吗?”陆斯恩低声道,月光不再持续灌入,月光之柱理应慢慢溃散,这是情理之中的判断。

随着最后一点月光灌入月光之柱,天空中,忽的响起一阵奇异的嗡鸣声。

陆斯恩说不出那阵嗡鸣声带给他的感觉是如何诡异,但他却亲眼看到,那从始至终保持着标准圆柱体的光柱竟在嗡鸣声响起时开始向外膨胀!

接收了那最后一点月光后,月光之柱彻底饱和,仿佛有某个常人难以察觉的临界点瞬间被突破!

陆斯恩不清楚其中道理,他甚至到现在都还以为这月光之柱的形成在这个世界中并不是什么值得稀罕的事……

然而眼见月光之柱膨胀得越来越大,其中的光芒也是越来越亮,陆斯恩终究还是意识到不对。

“这难道是要爆炸的节奏?!”

没有时间思考多余的可能,陆斯恩转身就跑。

在他的身后,那月光蝶构成的圆环依然缓缓转动着,直到月光之柱的粗细瞬间突破了它所能环绕的范围,无数依偎在一起的月光蝶这才从繁衍大事中倏然惊醒,它们扑扇着翅膀轰然散开,但加速膨胀的月光之柱瞬间便将它们吞没。

紧接着,陆斯恩那伸手抓向轮椅的身影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月光之中,然后是巨树、灌木、花丛、草地……

整个千蝶之森的上空,骤然一片雪亮!

仿佛昼夜颠倒,日月轮回,陆斯恩只觉得世界转眼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摸不着。

这一瞬间的变化,几乎让他以为自己已经被爆炸波及,瞬间化为尘埃。

但事实上,他的手指,在下一刻触摸到了轮椅。

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活着真好!”穿越当天有过的感觉再次浮现,陆斯恩紧紧抓住轮椅,心脏几乎要跳了出来。

照彻整个千蝶之森的月光仅仅维持了三秒钟,但这短短的三秒钟对陆斯恩来说却恍如隔世。

等三秒钟一过,千蝶之森重新变得昏暗无光,只有林中湖周围依然亮如白昼。

一道手指宽的裂缝从天空中垂下,一直延伸到林中湖底下,阴寒的白光从裂缝中冒出,周围的温度陡然下降,尤其是裂缝的附近,那温度甚至直逼零度。

片刻后,盛夏的湖面上竟有薄冰浮现。

然而诡异的是,在裂缝周围的月光蝶却丝毫不受低温的影响,这种颇为惧寒的魔兽,如今不再慌乱,竟在湖面上空优哉游哉地飞舞着。

陆斯恩的双眼逐渐恢复视觉,突然降低的温度令他打了个寒颤,他却不打算回头去看,拼命挪动脚步想要离开,口中不停嘟囔着:“好奇心害死猫啊!”

确实,多余的好奇心往往会带来不祥的结果,陆斯恩心里清楚,但那道裂缝却似有无穷的吸引力,它在影响他的思想,在吸引着他去观察,去探索。

他的脚始终未能向前探出半步。

“钢铁意志!”越是如此就越说明后方事物的危险,陆斯恩不想去涉足,于是不惜使用血脉天赋来抗衡,但半晌后,他还是转过了头,并向那道裂缝走去。

“钢铁意志”的开启失败了,血脉天赋的使用除了必要的精力与体力之外,开启之时必须集中精神,若是精神不够集中,则难以开启。

陆斯恩现在的精神状态明显无法集中,所以他失败了,于是他最终转过了头,看到了那道仿佛将天地都割裂开来的裂缝。

“这该不会是冥界之门吧?”陆斯恩首先联想到马里奥与安格斯之间的对话,“月光蝶举行天然仪式召唤冥界之门,这难道不是马里奥编造的?!”

无数月光蝶围着那道裂缝盘旋飞舞,它们的身体在白光的照耀下变得逐渐通透,光似乎都能从它们的身体内穿透过去,然后折射出炫丽异常的色彩。

渐渐的,一部分月光蝶彻底消失在白光中,就像是在白光中融化了一般。而另一部分月光蝶,则是彻底转变成水晶般的身体,有的就在林中湖上空飞舞,有的则越飞越高,越飞越快,逐渐消失在云层中。

陆斯恩将月光蝶的变化完全看在眼里,他很怀疑若是再这样继续接近那道裂缝,他会向部分月光蝶那样融化在白光中。但他更相信在那之前,他会先一步淹死。

他的双脚违背了自身的意愿,正在一步一步逼近林中湖,更诡异的是,他的双手也失去了控制,依然紧紧抓着轮椅,也就是说,他正推着轮椅和依琳一起逼近林中湖。

“还有三米不到……”陆斯恩的冷汗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他的嘴唇已经干燥得裂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几个小时内实在留了太多的汗,现在估计已经非常缺水了。

不过还好,再走三米就不用担心缺水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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