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安琬从来就没想过当什么圣人,她只是不想让人讨厌,不过,有些人,不是你迁就就能换来别人的尊重。
比如,容玖。
安琬曾经很相信他,现在也只能是叹息一声,时间的力量,能够改变人心。
或者是,日久见人心?
赫晟依旧不太相信,看着安琬沉思不语。
安琬平淡的喝茶。
从某种意义上看,这并不是一对将要成婚的夫妻,互相猜疑,彼此不信任。
信任这种东西,哪里会这么简单,安琬没有太大的信心觉得他们之间能够建立起来,毕竟,她也不信她。
也许这一次,时间还是会发挥它强大的力量。
赫晟不久后,还是信了:“他还会来联系你吗?”
“不知道,不过他一直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安琬摇摇头,很是依顺:“不过以后可不一定。”
赫晟又一次陷入沉思。
安琬给他这个时间,给这个即将成为她的丈夫的男人,不管世界怎么变化,安琬依旧相信,丈夫是一个伟大的词。
她应该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没人会指责她。
赫晟抿着唇,坚定道:“很快,很快又会来找你的。”
赫晟定定的看着安琬:“我要你跟他说,我希望和他联手。”
“有必要吗?龙家真的有这么恐怖?我听说龙家人都是儒士。”安琬实在是疑惑。
赫晟像看傻瓜一样看着安琬:“有一种战争不用动刀子,却比厮杀恐怖百倍,一样的血流成河,龙家人最喜欢的就是玩弄人心。”
赫晟觉得有必要给安琬科普科普:“龙槐前辈是最优秀的军师,就是因为他玩弄人心的手段高强,这不是贬低他,是尊敬。”
“现在的世上,没有一个人比得过前辈的手段,却没有人怨恨,这也是手段,为什么输在他手下的人都心服口服?这也是手段。”
安琬顿悟,自觉学识浅薄,对赫晟换上了星星眼。
“咳咳。”赫晟轻咳两声:“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传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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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的梅花香包已经不能再用了,鱼儿在窗下赶着绣下一个。
作为后天的新娘,安琬清闲很多,塞外本就没那么多规矩。
软禁的命令还没有撤下,日子过得分外难熬。
安琬有点想那个有规矩的公主容央了。
连碧就立在一旁,尽心的服侍她。
安琬问:“连碧,你有公主的消息吗?”
“灿阳公主。”
连碧醒悟过来:“郡主怎么突然问这个?公主的事连碧不大清楚,但是如果郡主想听的话,连碧就去打听打听。”
鱼儿一直也没抬头,不过谁都知道她在听。
“到底都是从竺国出来的,我想听听也好。”
“嗯,连碧下午去趟立桥好了。”
院里忙碌起来,老付带着一帮人熙熙攘攘的过来了,一脸喜色,见到安琬先行一礼:“郡主,后天要成婚,今天就要装扮起来了。”
安琬往后面看,果然,一溜的大红色。
“一天的时间不多了,你们快吧。”
用完午饭后,安琬就有点倦意,此刻更是困乏,鱼儿眼尖的将那些人打发走了,伺候安琬睡下。
最近主子越来越懒了。
鱼儿就守在门外,只要安琬有动静,随时可以进来,安琬的眼皮很沉,但是意外的睡不着。
她又想起那个黑木盒子。
她将黑木盒子放在床下,究竟是没有将它当回事,只要是容玖的事,安琬都不太感冒,又十分重视,处在这样的矛盾里,安琬头疼。
安琬爬起来,尽量的不发出任何声响,蹲下去拿那个盒子。
那个盒子和以前一样笨重,拿出来的时候,安琬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怡安郡主?”
安琬猛的抬头,看见房梁上坐着一个妖娆妩媚的女人,腰间配着一把剑,显然不好惹。
房梁上的女人笑起来,花枝招摇,更加动人,不过好像不会说话:“郡主怎的这般?这模样可不好看了。”
安琬现在一只手伸在床底下,身子压得很低,腿太长,所以蹲的姿势真的……
安琬没有起身,依旧维持着一个难看的姿势说:“你是谁?”
唰,女人跳了下来,说不出的恣意潇洒。
“莫欣。”
安琬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容玖的人吧。”
自从鱼儿没有动静的时候,安琬就知道,这是容玖的人。
莫欣找了一个椅子坐下,丝毫没有做客人的觉悟:“郡主聪慧。”
被夸了,安琬却不怎么开心,抱着盒子坐到床上,提醒一句:“房里没有茶水了,渴的话,吩咐一声,鱼儿在外面。”
莫欣讶异:“郡主不问我为什么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