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月石这种东西，那只是我随口说说的。”
花涧淡漠的看着跪在他面前不停哭泣的白淑芳，冷不丁防的说了一句。
听到花涧的回答，白淑芳抬起头呆呆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花涧，眼泪依然不听使唤的往下掉。
——没有月石这种东西，那只是我随口说说的。
花涧冷漠的话语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里，就像呼啸的海风，从她的耳旁穿过，留下刺耳欲聋的耳鸣。
她失聪了，什么都听不到，听不到自己所希望的声音。
难怪她一直找不到，原来是没有月石这种东西。
那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神，原来是这样的吗？
整她很好玩吗？
她不自己是该要生气还是难过，她只是感觉她的心好累，累到她真的什么都不想做任何事情了。心里原本点燃着希望的小火苗在花涧说他只是骗她的时候就已经熄灭掉了。
这份感觉，仿佛是她与心中的希望经过了一场恶战，于是她输得一塌糊涂。
她真的很累了，真得不想再做无谓的事情了，就这样顺其自然，随遇而安。若是江豫死了，她也不活了。
白淑芳的面色一片死灰，一脸绝望。花涧淡漠的看了她一会，便温和的说道：“若没有给你一个小小的测验，我怎么知道你对他是真心的呢？然而很明显，你通过了考验。接下来我可以救他，就怕你愿不愿意付出代价。”
白淑芳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花涧，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她像找回了魂魄，眼里焕发出了生机，生龙活虎欣喜的叫喊：“我愿意，我愿意，只要能救他，我什么都可以做。”
“我要你身上的碎片，和跟他的记忆，你愿意吗？”
碎皮和记忆……
白淑芳愣住了，她知道了花涧的意图，也知道花涧是有那个能力拯救江豫。道理她都懂，只是心中却有些不甘和不舍，于是她低眉犹豫了起来。
凤凰神，明摆着要她离开他。
如果没有了碎片，她就会恢复成白孔雀的样子，无法变成白淑芳的样子混入人间生活，与江郎百年好合长相厮守；
如果她没有了江豫的记忆，她就会像以前那样，作为一只清冷孤僻的白孔雀待在孔雀山里修行，且没有多余的情感，也不会受红尘琐事牵绊；
这对身为一只白孔雀的她来说，能不能算是一件好事？
倘若那天江豫没有出现的话，她现在也依然像以往一样，待在孔雀山里，独来独往的过一辈子吧！
“如果这样能救他的话，那么还有什么能不行的呢。”白淑芳如释重负的轻笑着，扬起一张满是血泪清丽的脸，朝着花涧认真的说道：“在这漫长的孤独岁月里能够遇上他，已经是我三生的幸运。我不求与他长相厮守，白首不分离，只是希望他能好好的活下去。”
花涧瞥了白淑芳一眼，“走吧！带我去见他。”
江豫果然病得很重，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花涧站在他身边，都能看到他的眉间有一缕缕的黑气往窗外散发出去，这是命不久矣的讯号。
花涧抽出发髻，在手腕上割开一道口子，将自己的精血灌入江豫的嘴里，让他喝下。灌完血后，花涧从自己的嘴里取出一枚金色的丹药，将丹药周围的金色气息渡入江豫的眉间，一眨眼间，原本一脸死气的江豫，慢慢的焕发出活人的气息。
见到江豫恢复了健康，白淑芳立即捂着嘴，不让自己出声，却差点让自己哭了出来。
花涧收回了自己的内丹，对着白淑芳说道：“他已经无事了，我可以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跟他告别。”
白淑芳摇了摇头。
她看着熟睡在床的江豫，怎么能忍心打扰。
而且，告别也只是给自己徒增伤感。
她虔诚的望向花涧，轻声试问：“我可以再求您两件事吗？”
花涧温和的看着白淑芳，“我可以考虑。”
即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拒绝，这是他的处事方法，理智且老成。
白淑芳垂下了眸子，“请您把江郎有关我的记忆也一并清除掉了吧！”
她一边说着这句话时，一边流着眼泪，但是却意外的笑着。
“我不能这么自私，唯独让我忘了他却让他记念着我。他大半辈子也很长啊！总不能因为我而误了终身，他应该有自己的幸福。”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修炼了五百年，换来与江郎一年的夫妻情分，也算是值得了。”
“我早就知道的，江郎是凡人，而我是妖。就算江郎这次没有生病，总有一天他也会死掉的，我们也会迫不得已被分开。但是我却很想跟他在一起，哪怕是十年，或者是五年，亦或者是一年，无论是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很想跟他在一起，但是，我不可以，我不能这样，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可能的……”
“所以凤凰神，请你给他找一个好的姑娘，永远的陪伴在他的身边。千万不要找一个像白淑芳或像我这样的女子。”
“奇怪，我都决定不哭的，但为什么我的眼泪一直下；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白淑芳捂着脸，失声痛哭。
她本来是一只孤僻高傲的白孔雀，是江豫的出现让她明白什么是情，什么是爱。让她知道，原来妖精，也可以像人类那样拥有七情六欲的活着。
她不后悔自己爱上了江豫，这些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三生有幸，能够遇上你。江豫，谢谢你。
花涧答应了，成全了白淑芳的要求。
他负手转身离开，冷淡的说道：“作为条件，你就待在我的身边当一名侍女吧！而现在，你不叫白淑芳，而是叫白绮。”
【凤栖梧小剧场。】（ps：与正文无关）
白绮：“主子，为何您要给我起一个叫白绮的名字？”
花涧上下省视了全身都是白的白绮，捂着下巴思考作苦恼状态：“难道不喜欢叫‘白棋’吗？但‘黑棋’好像不太适合你……”
白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