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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魔都

大灾变的到来,让整个人类种族都陷入的灭绝的边缘,但有一些国家却完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任务。

他们在自己最重要的城市外围建造了上百米高,数十米厚,连绵上千公里的巨型金属围墙,围墙上布置了无数的防御措施,将自己的国民保护起来,免受被寄生的恐怖生物的袭击。

一墙之隔,生与死,蛮荒与文明。

而这些城市,就是人类的最后希望。

叼着雪茄,胡子拉渣的朱重八带着一股颓废的狂野,行走在魔都贫民区破败不堪的街道上,原本整洁的路面早已风化成细碎的沙砾,一阵轻风吹过,便会形成一股盘旋直上的微型龙卷。

路边,墙角,随处可见黝黑枯瘦的老人和儿童,他们无助地伸着犹如柴禾般的手掌,乞求着一片面包,一口米饭,又或是一口浑浊的泥水。

街上的人大多数行迹匆匆,他们将面孔深深的隐藏在斗篷之下,每次抬头都向四周散布出满满的恶意。

张口吐出一口青蒙蒙的烟气,朱重八微微转头,不远处黑暗小巷里微弱的唔唔声伴随着有节奏的撞击立刻传进了他的耳中,但这又如何,这一路走来,他路过了数十条小巷,同样的声响早已听了不下十遍。可是在这末世中,能够独善其身已然不易,又有谁会去帮助他人?

不过,你不惹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会自己上门。

“嘿,兄弟,衣服不错啊,借哥们穿几天?”

一只粗糙却强健的手臂突然从朱重八身后伸出,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一张堪称恐怖的脸从二米以上的高度俯视着朱重八,上面一道几乎将整张脸劈开的狭长刀疤从额头延伸至下巴,将鼻子完全消灭。同时,周围的黑暗小巷中快速窜出来几名衣着破烂的年轻人,他们手上都提着厚实钢板磨成的自制砍刀,满脸狞笑,将朱重八缓缓包围其中。

“完全没有破洞的衣服,还是纯棉材质的哟!真是让人怀念!”

一个满脸孔洞的瘦子用一只缺了小拇指的瘦手帖起了朱重八的衣角,然后便发出一声惊呼。

“呦,这家伙还吸得起雪茄,真是头肥羊!”

另外一只肥手狠狠地从朱重八的嘴角拔下雪茄,随即放到自己的嘴边,美美的吸上一口,又恋恋不舍地递给了其他人。很快,一支雪茄便在传递中燃烧殆净。

朱重八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曾几何时,他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在这末世中肆意燃烧狂妄的青春,过着没有明天的日子。

“哦,YES,我好像摸到钱了,好厚的一沓,还有一枚硬币!”

“快,快拿出来!”

肥手继续在朱重八的身上摸索,很快便在其他年轻人的哄闹声中将朱重八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摸了出来,一沓厚厚的足有上千美金的纸币,还有一枚黄铜质地的徽章。

一枚上面有着麦穗环边,齿轮打底,中间一只怒冲向天的紧握铁拳的徽章。

“这是什么?”

肥手的拥有者,一个猥琐的小胖子将黄铜徽章好奇地举到自己的面前仔细端详起来,却没有注意到一直揽着朱重八肩膀的刀疤脸的瞳孔在瞄到黄铜徽章的瞬间突然急速收缩,连他揽住朱重八肩膀的手臂都开始微微颤抖。

感受着肩膀上手臂的颤动,朱重八轻轻抬头,看着眼前的一帮年轻人,带着些许无奈,轻声说道。

“把徽章和钱放下,今天我心情好,不想杀人。”

有时候,实话反而比笑话更容易让人发笑。

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提着自制砍刀的年轻人们立刻不可抑制地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真TM好笑,这家伙被吓糊涂了吧!”

“绝对是吓糊涂了,哈哈哈哈,真好笑!”

“哈哈哈哈,我们可是螳螂帮,这条街上最凶悍的螳螂帮,你以为你是谁啊?械化战士?”

在他们的笑声中,朱重八的瞳孔开始缓缓收缩,衣物覆盖下的手臂同时开始微微颤动,那是手臂内部的械化细胞在朱重八神经脉冲驱动下开始缓缓充能,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杀人的准备。

不过,这个世界上毕竟还是有识货的人,刀疤脸就是其中之一。朱重八的话一说出口,他立刻就松开了揽着朱重八肩膀的手臂,倒退着回到手下中间。

然后,刀疤脸抬手做了第一件事。

“啪!啪!啪!”

他奖励了每个还在狂笑的家伙一个响亮无比的耳光。然后他转身向朱重八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我们马上走!”

“老大!”

“老大!”

“叫什么,跟我走!”

刀疤脸的行为引起了手下的不满,他们捂着脸喊叫起来,但立刻引来了刀疤脸的训斥,只能贪婪地看着朱重八面前地上厚厚一沓美金,无奈地离去。

“这刀疤脸还挺识货。”

朱重八微笑着将黄铜徽章捡起,吹去上面的灰尘,仔细地别在胸口,而他的耳中已然听到不远处拐进小巷里的螳螂帮一伙人的谈话。

“还好他今天心情好,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街上!”

“啊?!”

“那是一名械化战士,真正的械化战士!”

任由螳螂帮的众人在小巷中急步离去,朱重八将地上的纸币捡起,放入怀中,重新为自己点上一支哈瓦那雪茄,继续向前行进。

美好的假期绝对不能浪费,哪怕仅仅只有一天。

熟门熟路地前进,当朱重八拐过第八个墙角之后,一个残破的体育场出现在他的眼前,数个已经没有了篮网和篮板,只剩下锈迹斑斑铁圈的篮球架竖立在这体育场中间,数十个十来岁的少年正互相争抢拍打着一个牛皮已经撕裂小口露出橡胶内芯的篮球,磨损严重的球面上依稀可见一个红色钩状商标。

这是贫民区的孩子们最喜欢的娱乐,也是朱重八最喜欢的。

远处,巍峨的城墙依稀可见,空中不时响起电磁轨道高射炮射出的炮弹突破音障的爆鸣声,那是城市对空防御体系在工作。

“哐!”

篮球撞击篮筐的声音,随着这声音,篮球在朱八的眼前越变越大,从远处看已经遮住了他的脸庞。

“叔叔,小心!”

少年还处于变声期的微哑惊呼响起,提醒朱重八注意危险,不过一个时速还不到三十公里的篮球怎么可能击中最高运动时速能够超过八十公里的阿尔法型械化战士呢?

轻轻抬手,朱重八粗大厚实带着皮质手套的械化手掌已经接住了篮球,然后轻轻一用力。远超过任何标准三分球的距离,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归巢的乳燕,轻巧地投入距离少年们最近的那一个篮筐,如果此时篮筐下挂有篮网的话,那必定是极为美妙的嗖的一声。

少年们又开始欢呼着争抢起来,而朱八则享受着哈瓦那雪茄带来的醇香感受,缓缓走到球场边,看着少年们打球。

每次战斗之后的休假时间,,他都会来这里看孩子们打球,这是他的放松方式。

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丫头没有在大灾变中失踪的话,他的孩子也该学会奔跑了。

眯着眼睛,吞吐着雪茄燃烧产生的蓝烟,朱重八的耳朵却不停收集着四周的讯息,一对和朱重八一样站在球场边,看着少年们打球的半大小子的对话引起了朱重八的注意。

“罗伯特,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进行械化检测?”

“当然是成年了立刻去,我后天就满十六岁了。”

“真羡慕你,我还要再过三个多月才到十六岁,希望你能够通过检测,成为一名强大的战士!”

“到时候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好兄弟!”

末世的残酷,已经让人类所谓的成年从十八岁提前到了十六岁,无数十六岁的少男少女们柔弱的肩膀已经背负起了家庭的重担,同时开始繁育下一代,只为人类的种群能够得到延续。

“械化检测?呵呵,那可是很坑爹的玩意儿!”

朱重八听着少年们的对话,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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