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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龙籽心的心

静心宫中一个貌美异常的女子斜躺在靠枕上,两只充满灵气的眼睛此刻却没有丝毫神采,空洞无物。身上那种尊贵的气质伴着眼眉间的忧郁凄凉,让人有种心疼的感觉。这个女子正是姜心澈的表姐,龙籽心。只不过此刻的龙籽心仿佛跟丢了魂一样,甚至于姜心澈推开宫门,龙籽心都没有发觉,依然在兀自发呆。

“姐,你怎么样了?”姜心澈不忍心,轻声开口道。

“啊?心澈?是你吗?”龙籽心听到一声熟悉的称呼,抬起头看向门口的位置。

“姐,你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姜心澈走过去坐在龙籽心身边。

“没什么的,姐姐也希望能给帝国做点什么……”龙籽心笑了笑。

“姐!你是不是没拿我当弟弟?还是你觉得我无能帮不上你?”姜心澈看到龙籽心强做笑脸的样子,心中不由的抽疼。

“心澈……姐姐也不想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人。”龙籽心看到自己昔日无话不谈的姜心澈,双眼中的眼泪不由的开始凝聚。

姜心澈揽过颤抖着抽泣的龙籽心,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他知道自己这个总是照顾着他的姐姐,也有无助的一面。

“姐姐,这件事的始末究竟是什么?”姜心澈轻声问道。

龙籽心擦干泪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两年前我陪同访胡使团,出使西域。你知道的,就像你很早就参军一样,帝国对宗族子弟的培养从很早就开始了。”

“嗯。”姜心澈点了点头。

“出使西域的使团人员,除了使团长苏牧大人,以及外联司的官员,宗族殿还专门指派了高手一路随行。”龙籽心突然顿了顿,仿佛想起了什么,脸颊上泛起一丝红韵。

姜心澈也发现了龙籽心的变化,但他并没有打断,而是安静的等待龙籽心的描述。

“出使西域的路并不如我所料一路平安,我们遭遇过马贼。遭遇过连日的大旱,在进入察古苏沙漠的时候,甚至遇上了持续了三日的沙尘暴。我清楚的记得那场沙尘暴把整个使团埋在了黄沙下,如果不是有从宗族殿带出来的圣品灵器,可能我们都会死在沙漠当中……”

“姐姐只是出使西域而已,那为什么宗族殿突发敕令要求姐姐和亲呢?”姜心澈疑惑的问道。

“宗族殿派来保护使团的高手,是杀神天的一支影杀卫。而我却有悖宗族大忌,喜欢上了影杀卫的杀手……”龙籽心自嘲般的摇了摇头。

姜心澈沉默不语,他知道宗族之间的通婚是难以想象的严苛,宗族之人只能与宗族之人通婚,比如他的父母就分别来自姜氏与龙氏。而违背了宗族意愿之人。重者逐出宗族,轻者也会像龙籽心这样,远嫁一方。去燃尽生命的最后一丝意义。

“姐姐打算怎么办?那个男人呢?默默不闻?”姜心澈看着龙籽心。

“他是这一届的杀神天圣子,虽然天赋卓绝,但是地位与我们宗族子弟相比就略显卑微。如你所见,我被禁足了,甚至没有去参加冠礼。而他所承受的惩罚不会比我更轻……”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冠礼大典少年王的祈愿。我会拿到冠军的,姐姐你放心。”姜心澈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听说他在杀神天的杀神死涧中受刑十日,最后杀神天尊不忍心才让他参加冠礼大典,而他也是冲着这个名额去的……”龙籽心脸上泛起一抹幸福的红韵而后又泛起一丝丝心疼。

“姐姐,说句心里话我虽然没见过你口中的这个人,但是我对他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宗族内的通婚规则只是限制宗族之人,也就是说如果姐姐你真的被送去和亲,他也不会受丝毫影响,依然是他高高在上的杀神天圣子!难道他就不清楚自己做的事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吗?一个做事不考虑结果的男人,我并不怎么看得起他。”姜心澈冷冷的说道。

龙籽心也知道姜心澈是为他考虑,轻展笑颜拍了拍他的脑袋。“这件事我们两个人都考虑不当,但是我并不愿意锁着自己的心在若干年的生命长河中一直后悔。我知道我爱他。”

“哎……”看着毫不避讳的龙籽心,姜心澈知道他这个姐姐是深深的被那个人俘虏了。“好吧,我也没喜欢过谁,不知道姐姐你所说的那种感觉。但是我知道,你是我一起长大的亲姐姐,如果那个人退缩了,置你于不义。我不管他是什么圣子,我也要亲手杀了他。”

“我相信他。”龙籽心笑了笑,看着眼前的姜心澈,她明白在这段敏感时期,敢顶着众人的目光来看她,还为她不停着想的这个弟弟,将会是她人生极为重要的一部分。

“姐,如果他真的有实力的话,我会想办法让他拿到冠军。但是如果他实力不济,那我也只能自己去冒这个风险了。这次宗族殿增加的可是三个名额,我想另外两个名额应该不会是宗族殿专门找来替他扫平道路的人……”姜心澈咋了咬牙,仿佛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认真的说道。

龙籽心并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眼前的少年将这次的冠礼看的多么重要,从若干年前姜心澈就把冠礼的冠军当成了自己的目标。在他们俩都还很小的时候,姜心澈就认真的对自己说,他要秉承父亲的荣耀,把冠礼的少年王带给姜家,给家族争光。龙籽心也是从那时候才知道,自己身边这个爱哭鬼也有大梦想。而现在,为了自己的幸福,姜心澈宁愿放弃这存在了将近十年的梦想。龙籽心呆呆地看着姜心澈,心中充斥着各种纷杂的滋味。这种感觉或许也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

“心澈,我不值得你那么做……”龙籽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姐姐,要是你喜欢的那个人真的不怎么样,被人打的抱头鼠窜最后投降了,你就把他甩了,我跟舅舅说让他把你嫁给我你觉得怎么样啊。”姜心澈突然失笑道。

“不用你说我也会把他甩了的,那时候你可别嫌弃姐姐我就好了。”见到姜心澈,龙籽心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你真的决定要去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宗族殿一座光线昏暗的大殿中,一个身穿黑袍身材颀长的冷冽男子注视着跪伏在自己面前的一名同样身着黑袍的少年。

“冷寂自知配不上籽心公主,因为一时的冲动导致公主身陷囹圄,命运不知。即便是大逆不道,也该由冷寂一力承担。”少年面无表情,充斥着一股肃杀的气息,但是稚嫩的面孔依然出卖了他的年龄。

“冷霜跟冷语也会参加这次的冠礼,但是却不是我派他们二人去的,你知道其中的缘由么……”颀长男子同样冰冰冷冷的说道,“你以为宗族殿会为了你一个杀手把龙氏宗族最卓越的天才远嫁到西域?”

跪伏着的少年沉默不语。

“你要知道,这次冠礼的结果,很可能,你会死……宗族殿不缺天才,从来不缺……”黑衣男子话语中突然夹杂着一丝丝的悲哀。

“如果我死了,籽心能够免遭惩罚。弟子宁死无憾,只是愧对师傅多年的教导之恩。”说着少年向黑衣男子郑重的磕了三个头,甚至于光洁的地面上粘上的丝丝血迹。

“哎……我常恨天膝下无儿无女,你不仅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在我眼里更是我的孩子。我曾经教过你,杀手的第一要务就是泯灭感情。我没能做到,你也没有。是我害了你啊……”黑衣男子没有再看少年一眼,转身而去,化作一缕黑色的烟尘消失在大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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