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的身体都会有痛觉,当‘刽子手’狞笑着折磨的别人痛不欲生的时候,他会将这种‘痛觉’忘的一干二净!……因为不是‘痛’在自己身上,甚至他能够从别人凄厉的尖叫中得到‘疼痛’快感!
于是,被遗弃在角落里的良知……疼痛了!
只是可惜,良知已经不在‘刽子手’身上,他还是感觉不到!
所以,我注定要切身的体会到——什么叫‘**’!
——《西风札记·各种痛》
天命四十八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醉酒那夜以后,我开始修身养性,陶冶情操。一改往日的贪玩,**蜗居在含雪苑里,只是隔一天由连晟身边那个叫闽预的侍卫总领护送,去一趟藏书阁,同秋林一起搬回一大堆书,自得其乐……书中可自有无穷山水,碧波如画。
这日,我正同秋林在院子外晒着难得的冬日阳光,一边看书一边聊天,还时不时抽抽他这几日背的功课。
“主子!主子!”冰糖喳喳呼呼的进来,一路焦急呼号。
“哪里又失火了?”我对这个冰糖,无奈多过喜爱。
“啊?失火?没有啊!”冰糖还傻傻的扬着脖子到处看了几眼,秋林看不下去,无奈接话问,“冰糖,有什么事情么?”
“秋林哥,帮我赶紧给主子打扮一下!德睿皇太妃传诏主子了,让主子立刻过去!”冰糖不由我分说,拉了我进屋,按我坐在铜镜前,又一副大姐姐口吻,循循善诱道,“主子,您可抓住机会啊!去跟皇太妃说说,让她封您做娘娘!”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哪个眼睛见我喜欢连晟,愿做他的妃子了?这个冰糖怎么总是一副缺心眼的模样?
我懒得和她分辩,只是奇怪,我进宫半个月,连晟经常往我这里跑,又有了靠近含雪苑格杀勿论的禁令,宫里没有一处的势力来打扰我,我还以为自己这么不出门就相安无事呢!怎么是皇太妃要传诏我呢?
听闻皇帝连晟对他这个皇太妃亲娘,可是言听计从的。或者我可以同皇太妃拉好关系,让她许了我出宫。只是不知道外界传的到底能信几分,外界不也盛传仁宗皇帝连晟仁厚,可我从未见他仁厚的一面!是一个随心所欲的脾气,又一肚子阴谋算计……
我撇撇嘴,偷偷擦掉冰糖给我上的胭脂,太红艳了我可不喜欢,没想到被她发现,狠狠训斥道:“主子!您怎么这样不懂事!这可是皇太妃传诏……”
才半个月,她倒是胆子变大了不少,我横她一眼,把头式扯散,吩咐道:“谁传诏都一样,把头发理顺用缎带扎起来就成了!”冰糖还待多嘴,被我一掌推开,“秋林,你来吧!”
“嗯,姐姐。”他帮我把头发理顺,然后只用一根素色丝带扎紧,用白巾细细帮我擦掉脸上残留的胭脂,啧啧叹道,“姐姐长的就是美,若施粉黛,却是俗了,污了这赛过阳春白雪的肤色!”
“贫嘴!”我弹了弹他的脑门,嘴上嗔道,手里可没停下,赶紧招呼他帮我换了外衣,怎么说也是宫里最尊贵的皇太妃诏我,礼数还是周全些好,于是选了一件缀着淡色暗花的白色锦衣,这些衣物还是连晟差人送过来的,各种样式的褂子裙子袍子,一水的白色,典雅大方,还算合我心意。
“主子,您就这样去,太失礼了!”冰糖在后头诈唬。
“去!少罗嗦!”我叱道,今天她似乎很在意我的打扮。
秋林呵呵一笑,打了圆场:“冰糖丫头,穿衣,还是自己舒服最重要!”冰糖见双拳难敌四手,便不再说话,急急走在前头引路!
“快点!快点!”方才梳妆的时候浪费了不少时间,冰糖急的不行,埋头在前头引路,健步如飞,绕过一座一座假山,拐过一条一条走廊,经过一弧一弧拱桥,像是到了自家后院。
“冰糖!你慢点!”我扬声喊她,有些累了!
“主子!可没时间了,要是再耽误,皇太妃可要怪罪!”她回话,脸上焦急,脚上只是慢了些,并没有停!
“我不走了,休息一下嘛!”我拉秋林,一起坐在一处游廊的栏杆上,耍起了脾气!
“主子!冰糖求您了,皇太妃传诏,去晚了您没事,我可是要受责罚的!”冰糖停了下来,回身软软的哀求我。
“还有多远啊!”我揉揉腿肚子随口问道。
“不远了,经过前面的院子,再过一个花园就到了!”冰糖过来帮我揉腿。
“那个殿?”我问,见冰糖点头,好奇道:“哎呀,挺漂亮哦,不知道是谁住的?”
“那是涣音殿,榭昭仪住的地方。”冰糖答道。
“哦!拐个弯过一个花园就很快到了啊,那么我们快走吧,去皇太妃那里休息!”我不再抱怨,冰糖赶紧扶我起来,又走到前头,我只拉着秋林的手,静静的跟在后头。
哎!冰糖对我说过,她对宫里并不熟悉的,才半个月她就把整个东西宫的地形都摸清了……
“啊!”我忽然一声尖叫!
“主子?怎么了?”冰糖停下,秋林也看着我,我一脸焦急道:“糟了!糟了!我炉子上还炖着药!”
“有吗?”冰糖歪着脑袋回忆。
“当然有,刚炖上的,不过现在算算时辰,怕是要熄火了!我回去看一下!”我拉秋林要走,冰糖连忙拦着,疑惑道,“主子!不过是一盅药,待会我们回去再看不行么?皇太妃还在等您呢!”
“是给皇上喝的,很珍贵的药材,若是没注意火候成了毒药,冰糖你负责?”我见冰糖脸上犹豫,笑道,“那我不去,让秋林去,他知道火候的,快去……”我推秋林。
秋林点点头,快步走了,我见他走远,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他有没有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