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女人,仰仗爱情的鼻息生存……白家的女人就是这样,但她们更喜欢将‘仇恨’演绎的令人忧伤……
大多数女人,从不恨不肯给爱的男人,只是恨着男人爱的女人……因为打败女人还有一丝希望,乞求爱却只有绝望……白家女人就是这样……
唯一不同的是:白家女人拥有权势,能将这种‘打败’进行的更加彻底!
——摘自《西风札记·白家女人》
娘亲回来的时候,眼睛微红,显然是哭过。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又从何安慰?很多事情,都只是我的猜测。
如今,我只能当她是与翠姨,老友相逢泪满襟了。
我们坐上了马车,行进在回家的路上。
娘还是如来时一样,神游未归。怯颜也还是那副思春的模样,令我心惊肉跳,她……注定走在一条没有结果的不归路上!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
我竟然对她的失心,毫无所觉。
就是那天晚上呢,她对他,一见钟情?呵!几乎可以说,那刺客,那叫做无夜的刺客,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生生将怯颜的心光明正大的拿走。我居然……
后知后觉。
几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以致于四周开始静谧没有了那些熟悉的市井喧闹,我们都没有察觉,马车忽然停了,四周静……
静的……可怕!
“怎么回事?到家了?”娘终于被震醒,在车内扬声问,却小厮不掀帘子来扶?奇怪!
娘待要上前查看,我的心口忽然一滞,有一种不祥掠过……
我伸手拉住了娘!
正在这时,车内伸进一把明晃晃的利剑,只一挑,车帘子整片飞了出去!
幸好,拉住了娘,否则,这一剑,堪堪滑过她的脖子……
幸好!
“下车!到地方了!”外面是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有一双阴骘的眼。
怎么回事?
娘急急的要掀开车窗的帘子看,却被一道暗器打的缩回了手!
“下来!”那黑衣人不耐。
我拉住娘亲和怯颜的手,咬了咬唇,压下心头的害怕,第一个走了出去。
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要我们的命……
否则,我们当时个个在车里发呆,他完全可以将我们乱剑……
下了车,我才发觉,我们居然进了一个茂密的林子。不知什么时候,马车的车夫不见了,只剩三个黑衣人。
这里不要说旁人,就是鸟儿虫儿,怕是也被他们清理干净了!
“呵呵!老大,不要那么凶啊!小心吓了***……”边上一个瘦个子嘿嘿笑道。
“是啊!这次赚了,居然有个这么美的丫头……简直是意外收获了!”另一个壮汉般的黑衣男子接口道。
意外!难道是预谋,我们遇到的不是普通劫匪,而是有人要杀我们!
“闭嘴!”那阴鸷的黑衣男子见我皱眉,仿佛察觉到自己的手下说漏了嘴,恶狠狠冲他俩喝道。
那两个人果然唯唯诺诺闭嘴!
“强出头,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那首领走近我,一伸手,握住了我的右手!
疼……
他的手像钳子!
我忍不住松开了握紧的手掌……
一根头簪
从我的手心滑落……
他只轻轻一脚,那簪子远远的飞进密林,再找不见!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可能是我们微不足道……却是唯一的生路——断送!
是谁派他们来的?
九皇爷么?他还是发现了怯颜?
就是现在,我仍不敢相信,不愿去想……他,拥有那么温柔的一双眼睛啊!
那一夜,我们见到了刺客的容貌,那刺客只是点了‘忘忧草’让我们忘记他们的长相,并没有将我们灭口……
无夜,那夜他并非穷凶极恶之人!可是,他却是真真是去杀人的!
他和九皇爷说话……刺杀太子……嫡子夺位!
竟然是我先入为主?因为九皇爷帮我解了几次围,我便认定他是个良善之人么?或者,善良如水的表面之下……隐藏的,却是更多更多,看似并不危险的致命陷阱!
果然,和风与长公主说得没错——任何人,都不能信任!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可知道我们是官家的亲眷?”娘亲将我和怯颜护在身后,冲那阴骘男子虚张声势。
“就是知道,我们才来的!”那黑衣人道。
“谁派你们来的!是谁?”娘亲忽然歇斯底里的大叫。我从没见娘亲如此……如此的失态和疯狂。
“问够了,该送你们上路了……”那男子不耐烦,拿了一根软绳,将我们三个绑了。他绑的很细心,仿佛生怕弄疼我们,或者……
是担心弄下痕迹!
他还是要杀我们,方才却不将我们钉在车上,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要将我们的死,做的尽可能的……
像一个意外!
我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了,身处权力斗争的漩涡当中,会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现在,已经可以认定了,便是那九皇爷,或是无夜派人……
除了怯颜撞破的,我真想不出,我们才刚从干乾县那个小地方来到元安,不及一年,能得罪什么人?他又非要这样置我们于死地!
“天啊!白芷蓉!我躲你躲了十四年,整整十四年!为什么?为什么你竟然还不放过我?还要杀我的孩子……”娘亲忽然仰天哀号!
白芷蓉?平鹿王妃?似乎……和娘亲的旧事也有关系!
“娘!”我和怯颜大叫,想上前扶她,可是我们的双手都被反剪在身后……
“颜儿、泠儿,是我对不起你们!我连累了你们!”娘亲身子和怯颜靠在一起,然后哀哀的看我。
“泠儿,你本不是我的……”娘话说了一半,复又摇摇头,哀道,“泠儿,你何其无辜,何其无辜!”
为什么只我无辜,小小的怯颜,不是同样无辜么?
娘,你又做了什么引平鹿王妃来杀我们?
你又何罪当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