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又喷了三升血？”子虚淡淡嘲笑我的窘迫。
秋林抓着我的腕，愤愤然道：“只知道让别人保重身体，却总把自己搞的乱七八糟，你身子本来就需要调理……”
“好了，秋林，我知道错了。”我可怜兮兮的告饶。
“算了，醒了就好，反正你也听不进去，我去抓药了。”秋林放下我的手腕，再狠狠瞪我一眼，出去煎药。
我见他出去，留下子虚一人，才狠狠问：“连生呢？那臭小子，我要打烂他的屁股！”
“刚才还在，见你要清醒就跑了……那孩子！你只昏迷三天，他啊……”子虚轻笑摇头，宠溺的看我一眼，将一碗药递到我嘴边。
“我差点没伤心死。”想起那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心里还是一阵一阵的麻。
子虚顿了顿，悠然叹气道：“泠儿，如果是我死了，你就不会跟着去死。”
“呸！呸！你们现在谁也不许跟我提那个字！”我几乎咬牙切齿，我憎恨死神，他的力量太过强大而且无情。
“呵呵，不说！不说！”
“你也永远不能离开我！”
“呵呵……我很嫉妒，虽然你心里有我，但你爱的人……只是他，始终是他。”
“可是，爱与心，能分开吗？”我问着子虚这个人间最麻烦的问题。
“能，就像失去了心，我们仍然可以活着，虽然只是行尸，可是没有爱……谁也活不了！”子虚淡定的注视着我的眼睛，微微轻笑，用眼神安慰我混乱的心情。
“无音娘就是吧，她有爱，却丢了心。”
“应该是吧，如果无爱，也不会折磨自己。”
“嗯，按国礼安葬吧！就放在连决的衣冠冢的另一边，我想她应该会喜欢，希望她能够安息……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子虚的眼神很奇怪，夹杂了笑意和疼惜。
“她也没死。”子虚淡笑的轻轻敲了我的额头一记，很轻，几乎是触摸。
“什么？不可能吧？那种情况下……”
“和风只是砍掉了她剩余的手指，没有伤她性命，等他忙完，让他带你去见见她。”子虚敲完我的额头，生怕我会痛，伸出拇指在我的额头上轻轻抚摸。
“为什么不是你带我去？”
“我唱了首曲子，她真的忘记了前尘往事，只记得她幼年的快乐，她小时候的理想就是当一名琴师，谁知道造化弄人……现在，她一天到晚缠着我要听曲子，我不愿意弹给她听，只能躲着她。”
“忘记……对她来说是真的好吧！她的恨意太浓，也太久……就像藤蔓紧紧缠绕着树干，爱和恨在一起共存的时间太长，已经再也难以区分，砍死了藤蔓，可能连树都会一起死掉……子虚，有时候我也想把以前经历的一切都忘记，这样不会难过。”
子虚轻轻咳嗽两声，淡笑：“我不想忘记你，你倒是想把我忘记。”
“不……你真的没事？”我上上下下打量，他的脸色很苍白，一如既往的苍白……永恒的冬天。
“嗯，我好好的，其实只要你没事就好，莫名派人通知我们的时候，我简直吓坏了，进来的时候刚好撞见和风，就有了默契。反正……这件事情我们也是迟早要解决的。”子虚淡淡的语气，波澜不兴，一点也不见三天前的惊险。
“莫名？算那小子有点良心。”
“他就在外头……不敢进来。”
“我不怪他，他只是一个孩子，让他进来吧！”我失笑道，我并非夜叉，有那么可怕么？
莫名不等子虚唤他，推开房门进来，立刻跪下，磕头道：“恳请皇姑姑原谅，求皇姑姑救救我的母亲。”
“她又怎么了？”我忍不住抱怨，纳兰倾城好像花样挺多。
“我并不知道母亲曾经伤害过你的孩子，我作为她的儿子，愿意为她代受，恳请姑姑救她。”他言辞恳切，我想大概是生儿告诉了他一些事情，让他卸下仇恨吧。
“莫名，你起来说话，一家人不计较这么多，她到底是我嫂子，怎么了？”
莫名并不起身，说道：“她和二皇兄据守在三殿内，还……还胁持了向阳。”
“向阳？她怎么会去那里？”
“皇奶奶把她们关在一起。”
“难道和风他们撤离的时候，没有带走你母亲？”
“没有……”
“那带我去找她。”我挣扎起身，却被子虚按住，皱眉摇头。
“子虚，我一定要去。”
子虚考虑了半晌，仍然拗不过我的决心，轻巧的扶我下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