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没有,床底也没有,地上没有,翻遍了今天我到过的地方,通通没见着,掉哪里去了呢?
今天早上好容易送走大哥,我叫来小丫鬟端水洗脸,发现脖子上那颗从小陪我长大的定颜珠不知去向。我摸了空空荡荡的胸口,仿佛遗落的是生命的一部分……从记事起,这珠子就跟我在一起了,雪白清凉,依在胸口。
可奇怪了,一个晚上忽然就不见了,定颜珠连我自己都拿不下来的,串珠子的线堪堪在勒不住我,而我又取不下来的长短,曾经狠过一回心拿剪子剪线,但线十分柔韧,怎么剪也剪不断。
可今天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掉了?早上起来便不见了!莫非是昨晚……其他的首饰不拿,为何偏要花功夫将我脖子上的珠子拿走?是因为那珠子是神女的信物?
和风应该不会拿我的珠子,那么就是昨夜的刺客……哼,他们本来就不能被信任。
定颜珠跟我的缘分……尽了……
一阵沮丧,一阵昏沉,定颜珠不翼而飞使我很不习惯……缺少了冰镇在胸口的冰凉,我喜欢抵挡不住蔓延在四肢百骇的疲惫无力……
“姐姐……姐姐……”怯颜在阁楼下娇气的喊我,我整了整精神,从窗口探出脑袋。
“姐姐,二哥要带我们去他的琴庐,你快些下来!”怯颜在下头招手跳跃,恨不能爬上我的窗户喊我,我看着她身边的子虚,身形消瘦,轻盈飘逸,仿佛风大些便会吹走他。
从小子虚都是最温柔呵护我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一直都陪着我,不像和风,嘴上说一辈子守护我,实际上大半年难得见他一面,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清理我身边的危险?
还说子虚那样的人,不可信任,不会的……我一阵皱眉,眼前仿佛见到朵朵殷红,耳边徘徊的是子虚奏的那曲《渐离》,那么渺渺又虚无……
渐离……我和他……
我摇头,关上了窗子……久久,他也没上来喊我……
渐离……
“姐姐从来不和二哥生气,那就是生我的气了?”只有怯颜上来找我,眼睛里装了无辜和疑惑。
“没有!”我认真摇头。
真希望怯颜永远这么单纯,她是自由不拘的,不爱琴棋书画,仗着众人对她的宠溺,跳脱活泼,对一切充满了浪漫的幻想,特别是对于她将来要一生所系的那个男人,已经在心里勾勒描绘出了关于他们的一切……他会为她轻拢鬓角的散发,如何的温柔!他会为他作诗,写下怎样的绝句!他会带她到哪儿游玩,又给她勾画什么眉型……
我想着想着,头越发昏沉,怯颜亮丽的笑脸有些模糊……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是怯颜大喊,我忽然头痛欲裂,拼命用拳头敲打脑袋。
“爹!娘!大哥!二哥……”怯颜惶然,急慌慌的喊人。
别喊!别喊!我不想让爹娘担心,还有他……子虚,我不想让子虚再为我伤神……可是头痛欲裂,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冲撞,要奔涌而出,一股一股的冰冷从我的眉心处开始蔓延,渐渐的冻僵了我的四肢,将我的身体麻木,可是头脑,却还是异常清醒的疼痛,仿佛是被冰刺**去,在里头翻搅!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