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我发现天空上的云彩从来不重样……生儿时常来看我,南归偶尔过来,其他的日子只有连晟的墓碑陪我,**越发沉默……沉淀……沉静……直到这夜,我忽然惊醒……
身边仍然沁凉,却有实质。我就知道是他,每天早上残留的冰雪气息,是他的。
“不管你怎么想,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白天生儿需要我,我也怕你……怕你不高兴……所以只能每天晚上等你睡着了才过来。”和风冷冷的,却小心翼翼的解释。
他倒肯开口解释了……
“别气……如果你不喜欢我过来,那我走了。”他做势欲起,我没管他,闭上眼继续睡。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躺下,冷冰冰的生硬道:“反正你睡着了我又会回来,那我假装你现在已经睡着了好了。”
这冷冰冰的家伙,也学会开玩笑了?不过他还是老样子,笨嘴笨舌……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他也就没看见我嘴角压制不住的飞扬……好吧,就当我睡着了吧。
我翻身背对他,假装自己睡着了。他伸手环抱了我的腰,紧紧靠在背后,轻吻我的发丝……他……还真的当我睡着了。
背后,是他剧烈跳动的心脏,那么急促又那么的小心翼翼,一声一声轻唤我的名字。
西泠……西泠……
颤抖而畏惧,害怕我的拒绝。
我怎么忍心清醒?
“韩将军指名要见你,丫头,他的为人还是信得过的,应该不会背后捅刀子。你去劝劝他,让他投降,否则这样会拖着一城的人全部去死。”大哥带着他的‘冠军将军’,我的未来准大嫂来到了帝王陵园,在连晟的墓边找到了我。
我不置可否,沉默的盯着天上的几片云彩发呆,除了每日夜里点燃熏衣草,让自己‘睡’的更沉之外,白天我爱上了这种消遣,平静而且祥和。
“妹妹,我希望你能问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相信镇国公是无辜的,先皇是自杀,你看在你和韩空释相交多年的份上,帮帮他们吧。”冠军将军是个急性子。
“胡说,先皇怎么可能是自杀?”大哥性子也急,不知道让让女人,不过……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不知道这里是连晟的皇陵么,在这里争论功过是非。
“我没有胡说,是真的,韩将军的几个亲随,还有宫女都看见了,是先皇抓着韩将军握剑的手,捅进自己胸口的。”
“宫女呢?我怎么从头到尾没见过什么宫女。”大哥吹胡子瞪眼。
“你滚开啦,蛮牛,我不和你说了,妹妹,宫女大概都被太……被小皇帝给……”冠军将军拿不出有力证据,又不能说小皇帝篡位,于是有些不知所措。
“呸,小皇上不会谋反的,我相信他。”大哥嚷嚷道,两人争执不下,却发现我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于是都噤了声。
“子衡,你妹妹怎么了?”冠军将军在我眼前挥手。
“搞什么?”大哥拍掉她的手,低落道:“丫头只是不想说话而已,她已经……很久不说话了。”
“那怎么办?”
“好啦,好啦,不要到这里吵,明天再来……美云,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有证据吗?”大哥小声嘀咕,我第一次见他肯改变自己的看法……他以前为我也很少改变看法的。
“刘子衡,我警告你,不许再这样叫我,我是冠云,冠云……证据嘛……”
……
两人渐渐走远,我才收回凝望远方的目光,在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几滴泪水滑落脸颊……
我从来没有去想过,连晟,我的哥哥会自杀。他那么坚强那么睿智那么卓然那么顶天立地的男人,会自杀?
我宁愿相信他会杀了我,我也不会去相信……他自杀!
但是……他为达目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而且之前他的行为太反常。现在韩均又指名要见我,我想起他刺杀哥哥,却比哥哥更加震惊的脸……
看来我的确有必要会一会韩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