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争斗太多，连空气都显得沉重郁闷，天色比别处的更加黯淡……我抬头看着天空中镶了一圈乌黑的云彩，撞上了南归的背。
“呵呵……冒失鬼！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也这样撞我。”南归因为回忆而笑的开心。
“是啊！”我不冷不热，相遇，不过是一起人为的谋划。
“要下雨了！”他知道我的情绪，随口转移话题。
“你替连羲解围，是表示原谅吗？”我一直想问他。
“说不清，但他毕竟是哥哥。”他重重叹气。
“那你为什么相信我？”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你不会杀大哥。”他回答。
“朋友……呵呵，可我该相信你吗？”向阳那么单纯的孩子都懂得背叛，每一个人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我这个事实——不能相信任何人。
“我的大哥死了，九哥走了，母亲也……我现在只剩下你了。”南归有些受伤道，寂寞而哀伤。
我低头不再说话，他心疼的搂住我，轻声问：“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这么伤心吗？”
“不知道，你还没死。”我狠狠推开他，冷冰冰回答，一阵莫名的烦躁。
“你真是一个嘴硬的人，这样的女人居然是我的亲姑姑。”
姑姑？他……也知道了？
难怪生儿毫不避讳他，开口叫我妈妈，原来有些秘密对南归来说已经不再是秘密，连羲和连颐也会很快知道吧。
我不承认也不否认，一路沉默，似乎被连羲感染，对很多人很多事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心情……
“我不会害你，西泠，跟我来。”南归带我上了一辆马车，仍然是我坐过的那一类豪华车鸾，没有人敢查。
马车一路在人声鼎沸的元安大街上行进，我掀了车帘子，元安扑面而来的热情让我泪盈满框……店铺的生意仍然火爆，笑容和满足重新挂回了人们的脸庞，到处是人流，熙熙攘攘的从街头连到街尾，挥袖成云，挥汗成雨……这就是元安，梦回千万次依然繁华如故。
这里虽然受到了战火的影响，但阴云一散，只消片刻，又会恢复往日的活力和生机……
“我没事的时候喜欢在街道上闲逛，他们总是充满活力，让人觉得开心，比沉闷的皇宫好多了。”南归试图让我高兴起来，却见到我落泪，有些怔忡，片刻之后他释怀的笑了，开心道，“西泠，你没变成连无忧，你还是你，和以前没有两样。”
“是么？他们……真那么说我？”我只是看着外头的人流，怔怔问。
“什么？”
“恶毒的妇人，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什么红颜祸水，男人喜欢把自己失败的过错推给女人，这是皇后派人散布的谣言，民众的舆论很容易被引导。”南归不以为然道。
“或许吧，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是陷入回忆，那些鲜活的画面几乎能左右我一天的心情。刚来元安那会儿，这里的一切都那么优美明媚，一如现在……可有些东西还是不同了，他们没变，是我变了。”
“聚贤楼的烧鹅仍然是一绝，咱们今天去尝尝看，看看味道是不是也变了……西泠，你没变，有些本质的东西不那么容易改变，但的确还是有地方不同了，比如说你变成了我的姑姑，比如说……”南归停住话头，忽然笑了，拢了拢我的肩道：“已经发生的，你我都无法逆转，只能面对！这还是你教我的。”
“嗯。”我淡淡应了，放下车帘，挡住了融融热情，重新归于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