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拓拨木野十分平静,仿佛已将我和他的不愉快全部忘记,每天都来陪我吃饭。
我从来不指望他拥有与爱情相关的任何心情和秉赋,和风的爱是身体另一半的支撑,子虚的爱是承载温情的空间。而他,只有征服!
他很君子的不碰我,并不说明他如何爱我。他征服过我的身体,现在他也可以随时一逞**,但万幸,这些已经没有了挑战……他现在更热衷的新游戏,是征服我的心!
“江汉西来,高楼下、葡萄深碧。犹自带、岷峨云浪,锦江春色。君是南山遗爱守,我为剑外思归客。对此间、风物岂无情,殷勤说。”拓拨木野坐在我身边吟诗,趁我不备,将一粒饱满的葡萄硬塞进我嘴里。
“你倒下了功夫研究学问。”我吐了出来,懒懒回。
“我年轻时一直在天朝游学,十几年前才回来,遇到了动乱,就留到现在……我很喜欢天朝的景色,‘岷峨云浪,锦江春色’‘对此间、风物岂无情’,你看,词都很美!”
“哼!我以为你是喜欢那张舒服的大椅子,才非要回来杀父弑兄!”我狠戳他痛处。
“父王沉迷酒色,眼盲心昏,要将王位传给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大哥,若不是我,只怕我们这支‘木’系皇族,已化成马蹄下微不足道的黄尘,岂能享用葡萄美酒俏佳人……”
“还挺伟大……你晚上做梦吗?”
“很少。”
“真遗憾,我希望你的父亲兄长每晚都会鲜血淋漓的在你梦中出现,倾诉他们诚挚的思念之情!”
“可惜的很,即便是梦,他们也不敢来惹我!”他耸肩,不以为然,又想塞一个葡萄给我,我赶紧躲开,耳听外头一阵嘈杂……
“查柯吉,什么事?”拓拨木野不耐怒喝。
“王上,是丽……哎呀!”查柯吉一声痛呼,被踢倒在一边。我从踏在查柯吉身上的那双镶金佩玉的鞋往上,顺着缀满缕缕金丝的飞凤斜霞木的透明长袍再往上,见到一脸泪痕,可怜兮兮却来不及将所有飞扬跋扈掩饰干净的美艳脸蛋。
“丽妃姐姐,您怎么来了?”我含笑问道,却知道她斗胆冒犯拓拨木野的原因。
她不理会我,扑倒在拓拨木野怀里,抱着他哭得梨花带雨:“王上,您最英明,不要听信小人谗言……敬王对您一直忠心耿耿,不可能通敌……”
“不用说了。”拓拨木野冷道。
“王上,敬王不会谋反,他一直兢兢业业的守着兰山的矿区,每个季度都足额上缴矿石,王上……敬王绝不会私造兵器,私养士兵意图谋反啊!”
“回去。”拓拨木野拂袖推开她,命令道。
“王上,您若心疼我,就……”
“我就是心疼你,在他府里发现的兵器,十万没入簿的军队可不是假的……你现在就回你的丽容殿,这事我不牵连你,不过你最好立刻和他们撇清关系。”
“王上……”丽妃更加焦急,她知道拓拨木野对她的恩宠,更多来自于稳定矿区的政治考量,如今……
“滚!”拓拨木野一脸不耐,让侍卫将她拖下去。
“王上……敬王是被陷害的……王上……”丽妃的喊冤隔了好远才渐渐听不见了……
拓拨木野气闷的坐下,烦躁的将桌上瓜果全部扫落。我冷冷看着,嘲讽浮上了嘴角。他抬眼瞥见,怒气冲冲道:“让你的人收敛些!”
“奇了,我的人?我的什么人?”我嗤之以鼻,一脸鄙夷。
“别以为我不知道,从你踏进朗金城开始,就有一拨人在暗处活动。丽妃得罪过你,你才先拿敬王开刀,伪造他谋反的证据。”
“她是不够聪明,可你不能冤我,我在宫里,每天的行动都有人专门向你报告,哪里来的分身术?”我一脸聊赖的在桌面划着圆圈。
“哼,这几个人你应该认识。”他扬手招太监端来几个方盒,示意我打开。我掀开,见到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双目圆瞪着述说死前的不甘。
“不认识……”我脸色发白,满脸惊恐和悲悯,掩嘴欲吐……但仍倔强的强自镇定。
“他们是你领导的‘暗魂’成员!”
“‘暗魂’?呵呵……你的消息不灵通,脑子也不好使了,‘暗魂’是大半个天朝的实力,不可能列在和亲的嫁妆礼单上,否则我也不会在沙漠里差点喂了狼。”
“你不用狡辩,扑杀害虫才刚刚开始,希望你喜欢我每天送来的小小礼物,我会命人将他们雕刻成各种造型,比如酒杯、皮球、灯罩什么的,你喜欢哪样?”他的笑容巧妙的揉和了残忍、嗜血、讥讽和骄傲。
“百人骨鼓吧!”我摇头叱笑不已,他的骄傲瞬间凝固,愤然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