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和风再次消失,如果需要,他会这样做的……在与连决对抗中,他永远理智,不像我总感情用事……这种冰冷令我害怕,所以我囚禁他,用自己的爱和软弱栓住他的脚,狠狠折断他的翅膀,却无法抹灭他的思想。
他了解我绝望的心情,所以他尝试过,将牵动他情绪和命运的线交给了我,毫无保留,消失了声音,消失了色彩,消失了自由……直到他发觉,不剪断连接母腹的脐带,只能给新生带来死亡,于是他绽放了第二个微笑。
——《西风札记•真相的重量》
我靠近和风,他却冰冷决然的推开我,掉头离开!
“风……你要去哪?”
“去我早该去的地方,做我早该做的事”冰凉的夜风将他的叹息吹进我的耳朵,有一些几乎分辨不清的模糊安慰,可我毕竟失去了他……
“公主,求您开恩,饶了珠儿。”是环笙,半夜不睡,忽然跪下哀求我。
“她怎么了?”
“副总管说珠儿偷盗宫中宝物,可我了解她,她虽然家里穷了些,但绝不会做这种事的!”环笙言辞恳切,可我非常冷淡……偷盗?只怕偷盗的不是宝物,而是情报……她没有利用价值了。
“行了,你奉我口谕,留她一条命,我要亲自过问。”
“是!”珠儿欢天喜地的奉命去救人……
她为姐妹求情的模样,让我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只是现在心情变了,和风和子虚,两个我最爱的人因为我而备受威胁,家人、朋友全部被卷入……那么包含了心软、善良、纯真和一切与美好有关系的各种心情,不能再占据我的内心!
我不能指望善良能感化一头因为饥饿而濒临疯狂的狮子,也不能用怀抱温暖一条冰冷无情的毒蛇……
‘善良’真的来错了地方……风,在哪里?
夜风的秋凉,我感到寒冷,扯出所有的被子盖在身上,却仍无法抵御这种从内心深处蔓延而出的寒冷……除了隐在黑夜中无夜担忧的目光,我身边再无其他。
使节团覆灭的消息通过情报网传到西关,李执已做好防御准备,尽管连颐在那呆了大半年,但还没有脱离连晟的掌控。‘暗魂’也全体出动,不计后果的对拓拨木野进行疯狂的报复打击,双方都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在元安以西六百里的平安镇,我们发现了假扮成商队的拓拨一党,损伤三个小分队将他们剿灭……”
“全部?”拓拨木野不会如此不济事。
“不,他们兵分两路,在另一地点,发现假扮地方官员的拓拨木野,损伤北方三影十端,将他的党羽全部扑杀。”无夜让人端带来十几个小盒子,血腥味浓重。
“不用看了,拓拨木野呢?”
“逃了……”
“留下了一条手臂!”和风回来,唇角擒着一抹冰冷的微笑,他昨天离开是去追击拓拨木野。
“将他们的尸体送回去……这些人虽然和我们立场不同,但配的上忠勇二字。兄弟的家眷要妥善安排,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停下吧,这种毫无疑义的报复。”
“弟兄们在查……他赶回西凉前,一定得死!”无夜咬牙切齿,‘暗魂’从未经历过如此惨重的失败,更导致了我受辱,他的恨比我更甚。
“没必要!”我再次重申。
“西泠,按他们的速度,我们可以……”
“你以为我为什么只带回他一条手臂,而不是人头?”和风冷冷打断无夜。
我让盛怒的无夜离开,静静凝视和风,他绝美的脸上覆盖的坚冰又加厚了一层,冰封之下,肆虐的怒火蓬勃在眼里跳动,要将他的脸孔连同冰冷一起打碎……我轻抚他纯白的眉,目光中的柔和令他逐渐的冷静……
“风,你应该是自由的。”我轻吻他冰冷僵硬的唇。
他回应了我的吻,抱紧我,令我窒息,几乎要将我揉碎冰封进他的身体。我察觉了他的无助,甚至连声音都难以抑制的颤抖不已……
“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他的心跳如是说,眼里是一层化成冰霜的薄色雾霭,凝不成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