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数?你死了八个儿子,剩下四个半死不活,我知道即使你是‘傀儡’,也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不安分的‘傀儡’,你不是无能为力的,为什么不阻止?”
“争斗总是要付出代价。”连晟的脸色在黑夜中无法看清,但他的声音并不轻松,让我寒冷。
“代价?所以白源真和她的孩子真的是你杀的。”我说的无力,从连阡失踪,第一个白家女人平鹿王妃疯掉开始,连晟立后,白贵妃的地位即将不保,白源真现在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目标直指白家女人,他在剪除连决的党羽——白家。他这个‘傀儡’的羽翼丰满了,难怪会和太妃正式翻脸。
我又一次傻傻进了他的圈套,他告诉我娘失踪的消息,放我出宫去太子府,就是为借机除掉白源真。我们只是他手里的棋子,随时会被牺牲掉。
“我也不想,那孩子总归是我第一个孙子,她如果没怀孕,根本无足轻重。”他毫无歉疚的坦然神色,没有哀痛。我觉得身体一阵麻木的疼痛,他要剪除白家,不会容忍一个白家女子有了皇长孙,母凭子贵。白源真的怀孕……是我一手造成的。
“我可笑的一念之仁。”欲哭无泪。
“知道就好!”连晟慈爱微笑着揉了揉我的脑袋,却让我无法不感到害怕。他再一次用他特有的、将我投入危险的方法,让我再次直面鲜血淋淋的‘残酷’,让我明白任何我的天真、无知、心软和仁慈,都会造成一连串的不幸和死亡。就像抓一条毒蛇咬我一口,让我痛苦的亲身体会——蛇吻的危险!
“你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我?”
“绾妈妈给我一封信,托付我好好照顾你”
“信!”
连晟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扯出一条小小的丝帛递给了我,我接过来,他起身拿了灯烛,凑过来让我看得更加清楚,是母亲封印我之后写的那封血书,‘**无辜,善待之’寥寥七个字,道尽了母亲的万般疼爱和无奈。字体清秀绢丽,却有些歪扭,她写这几个字的时候已经衰老的可怕,虚弱的厉害。
“信是雪鹰带来的,可我没有接到你,直到在天牢第一次看见你的笑容才认出你……你的笑和她一模一样,十分恬淡,包容了天下间全部的幸福。”
“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连决和连晟这么疯狂的去爱?
“她很完美,总是赋予人希望、快乐和幸福,没有人能拒绝的了她。倚红院的桃嬷嬷是二十八年前在父王怒气下唯一逃脱的宫女,你见过。”
“好的,我累了,你走吧!”我将信递还,挥手让他离开。
连晟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疲惫的表情,有些无奈的扯出一个淡笑:“别怪我的残酷,这场战斗无人能够幸免,你是她的女儿,首当其冲,有些该承受的就必须学会承受。”
“我不会怪你,连晟,但我也不会在乎你!”即便他是为了我好,我也不愿意面对这种伤害别人的保护方式。
连晟无语,叹口气起身走开,烛光映着他的背影,在房间里晃动如扭曲的鬼魅,显得疲惫和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