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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进山

陈酒生紧锁眉头,望着远处动荡的青山镇。心里合计着:“也不知王虎哥,现在怎么样了。他这人,除了太信任黄老鬼之外。一向小心、谨慎,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只是这二里河村,是决计不能去的。并且,镇子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附近也不是久留之地。我要先找个避难之地,再做打算。”

拿定主意的陈酒生,目光一路朝北延展,直至落在那黑压压的一片山色之中,他所凝望的地方,正是大青山的方向。

如果说,当把头,是王虎的一个小小的梦想。

那么在大青山行走,则是陈酒生从小到大的一个必须完成的愿望。

从他记事起,除了自家的那个杂货铺外。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各式各样的小酒铺。

在酒铺里,他瞪着黑白分明的小眼睛,一动不动的听陈老头和那些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蛮壮之人,吹嘘着各自在大青山上的种种惊心动魄的热血经历。

那各式各样独特,完整的传奇故事。一幕幕诡异,凶险的动人画面不时在他脑中闪现,让他悠然神往。

于是,在他三岁的时候。来到清醒的陈老头面前,一字一句大声的说:“我要去大青山。”

陈老头没有拒绝他,叹息一声。这就是命啊!

根据陈老头的想法,自己就是在这大青山讨生活的。这酒生的父母,十有八九也是在那大青山里搏命的力师们。像他这样被留在镇中,父母长久不归成为弃儿的孩子,在这青山镇里实在是太多太多。既然如此,那陈酒生想去大青山的愿望,又有什么不可以的那。

他甩给酒生一本破烂的册子,告诉他,如果能突破成为低阶力师,便答应他,放他进山行走。

老话说的好,看山跑断腿,近在眼前的大青山。等到陈酒生赶到时,天光已经大亮。走了一夜路的他,正盘坐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休憩。跨过面前的溪流,再向前十数米远,是一排茂密的樟子松。他现在待的地方,已经算是山的外围了。

经过了一整夜的长途奔袭和一连串的变故之后,陈酒生也感到异常的疲乏。他补充了点食物,就抓紧时间运转起易筋术来,一个周天之后,“噼噼啪啪!”的一串脆响,从他的各个关节处传出。接着,又从口中吐出一条长长的白气,这才作罢。

这易筋术正是酒生从陈老头交给他的册子里,所学的一门武诀。这门功夫,一共有七层。需从小筋骨未开时练起,练到大成时,便能够通筋易骨,改善体质。虽然不是什么高深的本领,但习练之后,再练其他的武技,自是事半功倍。

看陈酒生的模样,分明是已经练到了第四层“引穴爆音,吐气如练。”的地步。小小年纪,已经无限接近成为一名低阶力师。

在这里我们简单介绍下这力者的构架。大的境界分别为:力士,力师,力尊,力宗及力王。每个大的境界又细分:低阶,中阶,高阶三个层次。无论大境界还是小层次,大体都是按照力量来划分的。譬如力师分三档:低阶力师大致拥有三千斤的力量,中阶是六千斤,高阶力师却是要超过一万斤的力量。至于其他细节,我们后面再详细陈述。

这就是说,八、九岁的酒生已经拥有了近三千斤的力量。在这个边陲小镇,既没有名师指导,又没有药浴炼体。这也可以称的上一个小小的奇迹了。

酒生前面之所以向黄老鬼要求独自居住,便是为了拥有独立的练功场所,在坚持不懈的修炼下,距离力师的境界也只差一步之遥。

尽管陈老头的要求还没达成,酒生也不得不踏入这大青山的怀抱之中。世事何来完美,唯有顺其自然,随遇而安罢了。

运功完毕的陈酒生,精,气,神调节到最佳状态。他不再迟疑,身影一晃闯进那粗壮,密集的树干后。

进入树林不久,就能感到温度骤然下降。之前那刺眼的阳光,只有借着针叶间的狭小间隙,偶尔才能穿进来那么一丝一块来,但也破碎的不成样子了。

酒生行走其间,自己都为自己一路上的平静,冷淡感到不安。他曾经想象过现在的情景,那应该是兴奋,激动,甚至嚎啕痛哭的场景,离自己如此之远。

他对这个初次踏足之地,有种异样的熟悉。那些草木,青苔,都能和记忆中的画面重合。这里熟悉的像来过无数次一样,那么还怎么能打动人心那?

山中不知岁月,甚至忘记了时间。越往深处行走,高高矮矮的枝干,树叶。把头顶遮挡的严严实实的,既看不到日月星辰,也无法感受春夏秋冬。密林里总维持着一个湿度和温度,眼睛更多的依靠一些发光的植被和岩石来辨别物体。相信眼睛,更不如相信自己的耳朵和鼻子。

陈酒生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在手中捏揉了一番,又凑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这种测试手法,更容易让他分析自己所处的山体高度,以及周围的储水情况。这些都是他从那些时常在山中行走的力师口中,学来的一些小技巧。简单并且实用。

他自己估摸着,进山大概有三周左右了。这段时间内,他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多思考,少冒进。这让他直到目前都还没遇到什么真正的危险,更帮助他躲过了数拨进山的力师队伍。且不说他一个小孩,独自一人在这危机四伏的大青山里出现,就足够惹人怀疑了。就凭他的实力,也没有几个队伍,会甘心一直带着他冒险。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不要在那些人的眼前出现,更安全些。

庆幸的是,大自然就是最严厉的老师,他不分彼此,高贵或者卑贱、强大或是弱小、坚强还是软弱。他施展着同样的严酷,陈酒生在这样的环境里,如鱼得水,飞快的适应着各种变化。

他学会了如何在打树洞时留下外层的树壳;如何通过风和泥土寻找维生的水源;如何消除身上的味道和痕迹;以及如何辨识方向和记录时间。陈老头有点看的很清楚,这小子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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