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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开蒙启元(五)

“好,既然主意已定,我们这便开蒙启元。”中年男子也不废话,直接宣布仪式开始。

“开——呦”黑色石柱上的大汉,唱了一嗓子,曲调苍劲,悠长。

“开——哩”仿佛来自天外的,众多音高,声调,长短各自不同的回应,若有若无的从四面八方传入众人的耳中。

那位宋姓男子,悠然来到石柱之下,伸出自己洁白,细腻的右手,轻轻的印在石柱表面。

下一刻,沿着他手掌的外沿,猛然爆出一道刺目的闪光。这道闪光如雷电一般,在石柱的表面,肆意的横扫而过。在这平淡无奇,粗糙简陋的黑色石柱上,留下无数蛛网般的烧痕,丑陋的显露在外面。

若仅此也就罢了,在这黑色线条的内部,还时隐时现的浮现出黑红色的暗芒。让看到之人,暗暗心惊。

此时的宋姓男子,紧闭着双眼,抿着双唇,神情庄重,严肃。在他的一呼一吸之间,能感到其与那黑红色的暗芒,明暗之间交相呼应。此刻,那石柱上的黑色线条,仿佛成了那人延展出去的血脉管路。

接下来,更加奇特的是,这名男子左边的脸颊上,开始慢慢浮现一个金黄色的符号。没人清楚,这符号代表什么。它貌似拥有六足的人形,双手向天,似正待展臂飞舞。

伴着石柱之上的大汉及虚无之地传来的相合声。那人形的符号,开始扭曲起来,并在中年男子的皮肤表面,舞动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越舞越洒脱,越舞越奔放。它已无法满足仅只在宋姓男子的身体上,这么狭小的区域内飞舞。

只一下,它舒展开六足的双腿,向外一跃,便跳入空中。这枚符号化作有灵之人,魅影婆娑间,飞扬在大天地内。最终,曲终人散,这枚金色符号,如飞蛾扑火般投入到那根冰冷冷的石柱内。

这原本毫无生机,无知无觉的黑色石柱,在拥有了那枚金黄色的符号后,就同过去,再也不同。

每种生命的诞生,都是一个奇迹。

石柱的生,更是如此。

先是在他的内部,闷响了三声惊雷。接着,顺着那些遍布全身的黑色血脉通路,开始,浮出一个个造型奇异,古怪的红色符号出来。

这些火红色的符号,如同初生的婴儿般,缓慢的向四处攀爬而去,直至找到自己的安全之地,方自停下。

整个过程,迟缓,延慢,但绝不停顿。

伴着时间的流逝,这些符号,占据了石柱的每一个角落。

一股欣喜的情感,从那些符号之中,流露出来,汇成一层薄薄的白雾,在石柱外侧悬空游动。

在有了那层薄薄的白雾遮挡后,人们也无法判断出,究竟是那些符号先行动起来的,还是石柱本身自发的行为。总之,在大家的眼中,这根石柱开始旋转起来了。

火树银花,白障弥天。生命的律动,在这一刻诞生了。

“开——喽”那站在石柱之上的大汉,不合时宜的喊了一声,并且,这一回,他向下大力的墩了一脚。

让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这根拥有了新生的石柱,在这一脚之下,猛地,下沉了好长一截。

“这怎么能够?”

众人不约而同的齐齐向那大汉看去时。

“不对。”

不是大汉不对,是众人与石柱之间的距离不对。

伴着石柱的下沉,众人所站之地,与那黑色石柱之间的距离被大大拉开了。

只有那位宋姓男子,还依旧站在石台之上。只是,此时,他已站在一旁,摆了个一手三指向柱,一手二指指地的古怪造型。

“开——撒”

再听到那大汉的声音时,感觉其中真的蕴含了魔力。

他再一跺脚。

细心之人,已经发现,他们脚下所踩之地,并非想象的真实的大地。它更像是一块移动的平台,在这地面之下,或许有什么在控制它,可以让它向外伸展。

“啊——不。”

这一次,石柱照旧,向下旋转并大幅度的下沉。众人与石柱平台之间的距离,进一步的被拉远。同时,站在靠近石柱方向的一群参选少年,正凄惨,悲切的发出绝望的喊声。

原来他们所站之地,也随着各种的变化,整体的下沉了。幸好,这个过程,是缓缓进行的。只有极少数站在边缘之人,没了踪迹,其他的少年们,在自身和同伴的帮扶下,都脱离了险境。只是,刚才那惊险的一幕,怕是需要些时间,才能让他们平复下来。

绝大多数的少年,此刻,都明白过来,越是靠近那石台,石柱,也就越发的危险。每个人都尽力的向自己所在平台的外沿跑去,这样才能让他们感觉更安全一些。

陈酒生刚才站在平台的中部,那下沉的区域,并没有波及到他。在众多少年,开始向外移动的时候。他反而凑到那下沉的平台边缘,向下看去。

这中间下沉下去的位置,并不深,大概有个十来丈就顶头了。在他看来,这下沉的部分,正好形成了个正方形的形状。最有价值的是,他发现在那石台和侧壁之间,出现了为数众多的阴暗区域。依照他的猜测,这些应该都是些洞穴,只是,他的视界被什么东西阻隔着,一时无法看清。

此时,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后撤。照刚才的情形推断,脚下的位置肯定还要下陷。但要是依照之前的下降速度,自己还是有机会逃脱的。

陈酒生完全不理会那些徹到安全区域的少年,对他的冷嘲热讽。他只是在考虑,自己冒这样的险,究竟值不值得。

“自从随那田师兄,来到这明月宗所在之地。这一路走来,都是在别人的摆布下,云遮雾掩的让人看不清究竟。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所处的山谷,必定是个关键所在。无论是‘万兽困杀’的幻境,还是现在各种诡异的变化,无不是在这里发生的。”

“直到此时,他见识了各种符纹师的手段,除了最初的惊艳之外,始终无法感触到其中真实的深浅。眼前似乎迷雾重重,所看到的都是表象,实质的部分,根本没有触及。眼下,就说不定是个绝佳的机会,让他可以一窥这符纹师,真正的奥秘。”

想到这些,陈酒生不再迟疑,他极目远眺,那神秘的石柱。期待他所带来的惊喜。

“开——哦”

声音远远的传过来,变得断断续续,在现在的位置上,已经看不到那位大汉的动作了。

耐心的等待,果然,陈酒生脚下的大地,再次开始大范围的下陷。

他提纵身体,一道黑烟似的,朝外沿飞奔而去,凭他接近力尊的实力,也仅仅勉强逃到安全的区域内。

他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却充满了喜悦之色。在大地陷落的那一刻,他听到,从那侧壁的黑色阴影里,传出了各种“开——哩”的应和声。原来,之前那虚无缥缈,无根无本的回音,都是自这里发出的。

“那么,他对那些阴影部分的判断,是正确的。那里一定存在有一个特殊的空间,或者是洞穴,或者是通道,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在那空间里,肯定有着如大汉那样的明月宗的弟子,存留在那里,虽然不知他们要做什么。可仅凭这符纹师,构架空间,设置支点的能力,就足以让陈酒生感到满足,使他首次对宗门的强大,有了些直观的体会。”

陈酒生抱臂站在陷落的边缘,向下探去。在之前正方形的陷落之地,又再分出一个圆形的区域。这片区域,在这次的变化中,又一次的下沉下去,重新形成一个错开的平面。他勉强能看到在那壁面与平面之间,同样出现了新的阴影部分。

他待了片刻,转身洒脱的向外沿走去。他已经获得他所希望得到的答案了,至于接下来的变化,想来也不是现在的他,所能发现的了的。其他的少年,自然对他“退缩”的行为,嘲笑不已。陈酒生也不分辨,分开人群,继续向外走开,他要寻个位置休息一下,静待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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