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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就地解毒

姝灵从荾渲居出来,一路边哭边擦眼泪,倒也不是多伤心,只是姝灵天生爱哭,遇到什么难事、伤心事,哭一哭心情也就慢慢恢复了。小葵跟在姝灵身后,看姝灵哭得如此伤心,心里也是一阵难受,呜呜咽咽的也抽泣起来。哭是个很神奇的事,不哭则以,一哭就停不下来了,于是主仆二人干脆停下来不走了,坐在廊子里的木质横椅上两两对望各哭各的。

“王妃为何如此伤心?”

温和的声音忽然响起,闻声,姝灵和小葵同时停止了哭声,抬眼看去,出言问候的是个年过古稀的大爷,老大爷一身灰布衣裳,步调沉稳的穿过花园径直走近姝灵,慈眉善目,言语温和,灰白的胡须恣意垂下,看样子像是王府的人。

“老大爷,你是谁?”姝灵好奇的发问。

“王妃初来乍到,定不认识老朽,老朽姓乔,单名一个正字,在王府负责打理后花园的这些花花草草。”

“乔大爷,你怎么认识我?”姝灵入王府不过两天的光景,对王府的一切都很陌生,没有小葵的陪伴,她估计连路都找不着,她很确信没见过眼前这位乔大爷。

“哈哈......”乔大爷笑的爽朗,“王府谁人不知府里来了个小王妃啊!倒是王妃为何在此处这般伤心呢?”

姝灵被问到伤心处,兀自大声数落,也不管别人听不听得懂。

“萧煜寒把我贬得一无是处,说我没有龚诗诗漂亮,没有她有才情,这也不如她,那也不如她,每次一见到我不是掐我就是羞辱我,我就那么差劲?我招他惹他啦!我是没有龚诗诗美,但这不是我的错啊,天地为鉴,我也想变美,可这天生父母给的脸我能有什么办法!”

“小姐别伤心了,王爷总有一天会回心转意的”,小葵一旁安慰。

乔大爷耐心的听完姝灵的一大串抱怨:“王妃方才就是为此而郁结难平吗?”

姝灵点点头。

“王妃,您看这朵花美吗?”乔大爷指了指院子里一朵开的正艳的紫色芍药。

“恩,很漂亮,是这一株里最美的。”姝灵由衷的感叹。

“对,人们总是第一眼就会被它吸引,大家都喜欢美的东西,这是人的天性,可是,王妃请看这朵,”乔大爷指了指旁边一朵已经枯萎的芍药,“它也曾经美艳动人过,可是花无百日红,再美的花总有枯萎的一天。”

姝灵、小葵二人听的出神。

“美丽的外表固然宝贵,但能够长长久久吸引人的绝不仅仅是光鲜的外表,再美的女人也有年老色衰的一天,只有善良、干净的心才会永葆美丽,王妃,您说对吗?”

听得乔大爷一席话,姝灵豁然间开朗了,是啊,跟随药王修行六世有余,师傅不也是这样教导自己的么!怎么方才竟会被萧煜寒三言两语给洗脑了呢?

“乔大爷,你说的对,我不该执着于皮相。”

“哈哈......,不过谁说我们小王妃不漂亮了,老朽阅人无数,王妃的美貌那可是名副其实啊!”

“真的吗?”姝灵骄傲的摸摸小脸,“还是乔大爷有眼光,哈哈......小葵也很漂亮!”姝灵开心的拉起小葵的手欢快的笑出了声。

乔大爷微笑的看向二人,忽然感到一阵眩晕,来不及发声呼救便顺着护栏一头栽倒在地。姝灵和小葵见状赶紧上前,只见乔大爷嘴唇发黑,脸色微微发黄,额间隐隐往外冒着冷汗。

小葵本能的开始呼救:“来人啊......来...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小葵的叫声传到了不远处正指挥家丁运送花草的莫诩耳边,莫诩闻声赶来,一众家丁也紧跟一旁,看到乔大爷一脸苦楚的卧躺在地,上前便要搀扶。

姝灵见状,厉声阻止:“都别动。”

严肃而又冷静的声音震慑住了众人,莫诩大手一挥让家丁退下,他对医术也算是精通,自然明白,此时如果强行搀扶乔大爷,只怕会断送其性命,莫诩饶有兴致的立于一旁观察姝灵。

乔大爷的症状一看就是中毒,姝灵仔细的查看乔大爷的双手,发现上面并无明显伤痕,只右手的食指处微微有些发紫,于是干脆利落的从发间取下一根银钗朝食指处扎去,随即将乔大爷的袖口下拉揪起一角紧紧的绑住乔大爷的手腕,很快浓稠的污血便顺着乔大爷的食指处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做完这一切后,姝灵熟练的抬起乔大爷的左手为其把脉,轻声询问。

“乔大爷,在与我和小葵说话前你在做什么?”

“我在......我在那边花坛处修剪......修剪莫诩少爷带回来的花草。”乔大爷努力指了指不远处的花坛。

姝灵顺眼看去,果然有一大片刚翻新的花园,于是果断的起身朝花坛走去。

“王妃怀疑乔大爷是在那边中的毒?”莫诩在见证了姝灵利落的解毒过程后,对姝灵的佩服感油然而生,狗腿的一路跟过去。

“你是谁?”姝灵确定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

莫诩瞬间有种挫败感,他的存在感就那么弱?好歹见过一面,按理他也算救过这个王妃吧。

姝灵并不搭理莫诩,径直走到了乔大爷所说的花坛处,花坛的泥土显然刚被翻新过,新栽种的花草看上去都并非萧国本土的品种,姝灵在众多种类的花草中,将目光集中在了一株长着修长枝叶,茎干却短粗的植物上。

“钱龙草!”莫诩惊讶的发出了声。

姝灵转头看向莫诩:“你知道它?”

“这个...这个是我从宛国带回来的,没想到....咳咳.....没想到乔大爷.....”,莫诩有些心虚,潜龙草含有剧毒,他应该格外关照不能随意触碰的,但乔大爷显然是把潜龙草当成普通花草了。

“荒唐,看你也是学医之人,居然如此马虎,乔大爷若不是发现及时,命就保不住了。”姝灵愠怒的斥责莫诩。

莫诩被骂也不还口,毕竟自己的轻率差点害人性命,只是姝灵对这些极为隐秘的医理竟如此精通,这让莫诩大为惊奇,惊奇之余更多的是崇拜,一种终于碰到同道中人的奇妙心理。

姝灵小心翼翼的避开叶子,从潜龙草的茎干上刮下一层表皮,这是解毒的药引,大自然很神奇,最毒的毒物往往同时也是解毒的绝佳药物,比如这潜龙草,叶薄且长,毒性极大,但它的茎干却可用来解毒。姝灵拿着茎干表皮赶回乔大爷处,让乔大爷口含着它,随即解开了绑着乔大爷手腕的袖口。

“你们几个把乔大爷抬回住处。”出声指挥家丁的是莫诩,他知道毒已经解了。

家丁们小心翼翼的抬起乔大爷,乔大爷此刻气色也渐渐恢复,感激的看向姝灵:“多谢王妃救命之恩。”

“乔大爷,放心吧,你身体已无大碍,回去好好修养,我和小葵明天去看你。”

人群终于散去,姝灵也被折腾的有点累了。

“小姐,你真厉害,平时看看医书,关键时刻就可以治病救人!”小葵由衷的感叹道。

“怕不只是看医书这么简单吧,王妃的医术可谓世间罕有,定是出自高人的悉心教导。”莫诩一旁推测性的道出内心疑问。

姝灵看一眼莫诩,并不打算理会,携着小葵转身欲走,她依稀想起莫诩是谁了,好像总见他跟在萧煜寒身边。

“哎,王妃别走啊,您看我们也算同道中人,可不可以......”

“我没有收徒的打算!”姝灵索性直截了当的拒绝。

“收徒?王妃误会了,虽然我对王妃的医术佩服的紧,但论起咱们二人谁的医术更胜一筹,哈哈......那可还不一定呢!”

姝灵绕过莫诩:“小葵,走吧。”

“哎...哎...好吧,好吧,我承认您的医术比我高,我承认还不行嘛!”莫诩不情愿的朝姝灵作作揖,以示甘拜下风。

姝灵斜眼看向莫诩:“这还差不多,孺子可教也!不过,我确实不收徒。”

姝灵是药王的亲传弟子,她收的徒弟便是药王的徒孙,未经药王应允姝灵绝不敢开先例。

“如果,我帮你跟寒制造机会呢?”莫诩双臂环胸,提出条件诱惑姝灵。

姝灵果然吃这一套,停下了脚步:“萧煜寒?”

“如果我没猜错,王妃很想跟寒培养感情,可是寒天性冷淡,如果王妃没头没脑的往枪口上撞,说不定......”

“说不定怎样?”

“说不定只会让寒更加反感,不过,如果王妃有我的帮助,那就不一样了,我可是非常了解寒!”莫诩故作神秘。

“你肯帮我?”姝灵狐疑的打量莫诩。

“只要王妃愿意......”莫诩奸诈的提出条件。

“好,你帮我一次,我授你一道方子,怎么样?”姝灵爽快答应。

“王妃果然爽快。”莫诩乐滋滋的和姝灵达成协议。

“那你快说,我该怎么做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搞定萧煜寒。”

“王妃可懂棋术?”

“下棋?”

姝灵忽然来了兴趣,在药王山学医的时候,师徒四人平时的消遣之一就是下棋,虽然姝灵是几个人中棋艺最差的,到底差的何种地步也不好评估,因为姝灵每次也只能是和药王、师姐们对弈,反正大家都不太愿意和她下,为了摆脱姝灵的纠缠,大家常常很默契的刻意输给姝灵,于是在姝灵看来,她的棋艺已经可以和师姐们相媲美了。

“算你问着了,下棋可是我的强项!”姝灵一脸得意。

“如此就太好了,王妃有所不知,寒平日没事就会和我在后山的观度亭品茗对弈,明日申时,便是好时机,王妃何不借此机会拉近和寒的关系,这叫......”莫诩在构思一个恰当的词汇,“对,叫投其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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