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阳早就做好准备,正欲下水救人却听扑通、扑通两声,莫诩和乔大爷同时跳入水中,二人水性极好,很快就游到了姝灵和小葵身边,干脆利落的一人扶起一个,非常镇定的游向岸边。
见姝灵已被莫诩救起,萧煜寒看向谷阳:“不必下水了,将船靠岸。”
“是。”
不通水性的人在水中极费气力,此刻姝灵早已瘫软,身体整个都不听使唤,衣物从里到外全部湿透,湿哒哒的长发一缕缕的垂在肩上,贴在脸上,由着莫诩将自己拉到了岸边,惊魂未定的坐在地上不顾形象的大口大口喘气,喘急了便痛苦的咳嗽起来,落水时被呛了好几口水,嗓子紧绷的疼。
小葵更是被吓坏了,被乔大爷救上岸后便一下扑到姝灵怀里哇哇大哭起来,那哭声让姝灵心疼不已,一下一下的拍着小葵的后背安抚她。
“好了,好了,不哭了,没事了,没事了。”
后花园来来往往的下人们看到这边如此大动静,都好奇的往这边看来,一看是王妃,便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开来,莫诩和乔大爷也是一身湿透,一旁静静的看着二人,相视无言。
这时游船慢慢靠了岸,下人们将船上的木板抬起往岸上搭,一看木板搭上了岸,姝灵扶起小葵,愤愤的看向游船:“小葵,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讨公道!”
“小姐,算了,不要......”
小葵极力阻止,姝灵却已经拖着一身湿衣顺着木板上了游船,径直朝林舒瑶走去,对方一看姝灵的架势心虚的移步躲到萧煜寒的身后。
萧煜寒低头看向姝灵,姝灵全身都湿透了,衣服还滴着水,一头长发也早已乱了章法,此刻小脸因愤怒、委屈等各种情绪变得有些可怜,姝灵越过萧煜寒,直视林舒瑶。
“林舒瑶,跟你置气争嘴也好,看不惯你抢你东西也罢,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你若不开心大可找我算账,但你居然使坏推我和小葵落水,你这个坏女人,我绝不饶你,你也给我下水去!”
姝灵说着便拉着林舒瑶往护栏那去,一副非拉她下水不可的样子。林舒瑶自然不依,挣扎着脱离姝灵的纠缠。
“你疯了吧,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推了你,是你自己不小心,反倒来怪我,你个疯女人快放手!”
“还敢说不是你!明明是你推了我,还不承认,你个坏女人,你也去尝尝落水的滋味,以后就不作恶害人了。”
人生气或愤怒的时候力气会突然变大,此刻的姝灵便是如此,林舒瑶被姝灵一路连拽带拉的往栏杆处拖,眼看着就要被姝灵推下水了,林舒瑶挣扎着朝萧煜寒大声呼救
“寒哥哥,救我!钟姝灵疯了!”
姝灵哪里肯放过她,使足劲推搡着林舒瑶,似是要把自己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忽然双手被人擒住举高,使不上力气来,抬头一看,萧煜寒面无表情的钳制着她
“够了”,萧煜寒言语清淡,居高临下的看着姝灵。
姝灵气愤的使劲甩开萧煜寒的手,指向林舒瑶
“是她推了我!”
“你有证据?”
“就是,你有证据吗?钟姝灵你脑子被水冲坏了吧!胡乱冤枉我!”林舒瑶见萧煜寒袒护自己,气焰顷刻嚣张起来。
“萧煜寒,你偏心!她明明推了我!你还帮着她!就算你讨厌我也不可以这么不公平!”
“钟姝灵,是你自己要跟着来的,没人逼你,你现在成什么样子?嫌不够丢人?”
大眼瞧着萧煜寒的疾言厉色,再看一旁冷眼看自己笑话的林舒瑶和游船上窃窃议论着自己的下人,再瞅瞅自己一身狼狈,因着落水的寒意,姝灵心里更是透心凉,一腔委屈铺天盖地而来,姝灵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注满了她自下人间以来的种种苦闷。
边哭边满腹牢骚:“萧煜寒,你混蛋,呜呜......你混蛋!你合着这个坏女人一起欺负我,从头到尾你都针对我,呜呜……明明是她推了我,你明明看见了却帮着她!你就那么讨厌我?讨厌到见死不救!讨厌到想看着我被淹死吗?呜呜呜......”
姝灵越哭越伤心,腿一软,跌坐在了船板上:“?我承认我欠你很多,可你总要给我机会补偿啊,水那么深,你冷眼看着,却是乔大爷拼命救我,我以为就算你再厌恶我,至少不会见死不救,我知道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呜呜……既然这样,萧煜寒我也讨厌你,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呜呜……”
姝灵边哭边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泪水混着湖水打湿了小脸,全身也因为湿透而瑟瑟发抖,一副被遗弃却又无家可归的样子,萧煜寒的表情依然冰冷,墨染的眸子却直直的看着姝灵,一股奇怪的情绪顷刻侵袭他的思绪。
小葵不知何时也上了游船,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看到姝灵哭的那般委屈,上前赶紧搀起姝灵,莫诩不知从哪里找来两件披风,温和的给二人披上,二人早已湿透,此刻一件披风却像一份浓浓的关怀让那倍感委屈的心得到了一点抚慰。
“小葵,带王妃回去换衣服吧!”
“是,谢谢莫诩少爷,小姐,别哭了,咱们回去吧。”
小葵的声音很轻,带着哭腔,姝灵终于停止哭泣,眼泪婆娑的看看小葵,终于擦擦眼泪,吸吸鼻子,不再理会任何人,带着小葵在众目睽睽下下了游船。
姝灵其实很清瘦,这会主仆二人委屈纤瘦的背影在后花园的小道上慢慢走远,这景象看上去显得格外心酸。
萧煜寒收回视线,表情严肃
“谷阳,送林小姐回去!”
“是”
林舒瑶本也没想事情会闹成这样,不过心里倒也没有后悔啊、不应该啊这样的情绪,看到碍事的姝灵终于离开,想着正好可以和萧煜寒一起好好游湖,没成想萧煜寒居然让谷阳送自己回去。
“寒哥哥,我们再去前面看看嘛,这才游了一半。”
萧煜寒冷漠不语,径直下了船,林舒瑶紧跟一步想跟过去,谷阳木桩一般的拦住去路
“林小姐,请吧。”
“你......”
谷阳的态度惹得林舒瑶很不舒服,绕过谷阳,大声呵斥:“你让开!”
“林小姐还是不要做让王爷讨厌的事为好,既然王爷说你该回去,又何必再做纠缠!”谷阳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绝不妥协。
虽然林舒瑶很不愿意就此打住,但她心里很明白,萧煜寒向来说一不二,她也不敢去触碰萧煜寒的规矩,虽然不愿,却也只好暂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