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掀开眼帘,便能看见他手中的文书,而长期练习百里飞扬之技,她的眼力可是一等一的好。
文书上的字一目了然。
是封讨论战术的寻常信件,苏琪兴致缺缺的看了个大概便挪开了目光。
“墨磨得不错!”
这时,安燕宁抬头望着她,莫名的赞了一句。
苏琪手下一顿。
“磨墨而已!”
言下之意是,磨墨谁都会!
安燕宁却不以为然的站起身来。
“坐下!”
“恩?”
苏琪不解的看着他,没有动弹。
安燕宁指着自己刚坐过的座位,补充道。
“坐下,帮本王执笔回信!”
“啊?”
没搞错吧!
苏琪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安燕宁。
上次那两份文书他不是看过了吗,怎么还会让她来执笔,他怎么敢让她执笔?
那手字,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是惨不忍睹到了极致了。
“快点,等一下就要吃饭了!”
安燕宁一双丹凤眼认真的看着她催促道。
苏琪讪讪的笑了两声,踌躇着站到了椅子的前面。
“王爷,我的字,实在是有辱观瞻,不如,等我练几日再说好不好?”
“练几日就不有辱观瞻了?”
安燕宁挑眉问道。
苏琪咽了下口水,摇摇头。
“本王都不怕,你怕什么,反正收信的人字也不好,他也不吃亏!”
额!
能这样算吗?
但既然你不在意丢面子,我就更无所谓了。
如此一想,她一屁股坐了下来,安燕宁适时的将自己手中的笔递了过来。
“本王念,你写!”
苏琪接过笔,在墨砚里喂饱了墨,便抬头望着他只等他开口就落笔。
然而一抬头,却发现安燕宁两道冰冷的目光正盯着自己握笔的那只手,她不由的心里一咯噔,将笔伸到墨砚里蘸了一下。
左手,却在此时被一阵温暖而略粗糙的包裹住了。
温暖的触感如电流一般从手背顺着手臂,直窜到了全身各处。
她心中一惊,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推得身后的椅子哐啷一声差点甩翻在地,瞪大了眼睛望着始作俑者,连那只被他握住的手也忘记要抽回来。
安燕宁捧着她的左手仔细打量了一番,还轻轻的捏了两下。
“软若无骨,实在是不像一双做粗活的手!”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她按捺住将手里的笔插进对方脖子里去的冲动,往后连退了两步,顺势抽回被轻薄了的那只手。
安燕宁挑眉望着她,似乎在观察她脸上的神色。
“第一次跟男人拉手?”
拉手你个屁,这是非礼,赤果果的非礼!
苏琪沉着脸不说话,但脸上的愤愤之色却将她心中所想出卖个干干净净。
“王爷,晚膳好了。”
应德躬着身子从帐门外走了进来,一见二人情形,只觉是破坏了什么好事一般,心中一阵懊恼,只得虚咳了两声打破了僵局。
“王爷是现在用膳还是?”
应德沉着一张不怕死的老脸,开口请示。
“摆膳吧。”
“是。”
应德出帐吩咐摆膳,然后便坐下来跟安燕宁一起等着。
在上菜之前,苏琪便一声不吭的抓着左手手腕出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