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等了片刻不见安燕宁停笔,周娴雅忐忑的唤了一声,声音轻柔很舒服。
安燕宁仍旧不抬头,只将狼毫笔搁在白玉笔搁上,右手在古朴的檀香木桌面上敲了两下,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后才冷然出声。
“你回趟周家。”
周娴雅脸色蓦然一变,虽然被冷落了一年,但他从来不曾用这种语气让她回周家过,这是不要她了吗?
她堂堂周令公孙女,即使只是一个侍妾也心甘情愿的待在这王府里,为的只是他哪一天能想起她来看她一眼,她就心满意足,如今,她却让她回周家。
“王爷……”
张口才发现自己全身在发颤,连声音都似乎不是自己的了。
安燕宁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失态,从桌上拿了个信封过来,将方才写好的那张生宣对折塞了进去,然后扔在了桌上。
“把这个带给周令公,回不回信随他,你现在就走,不用收拾东西了。”
周娴雅怔住,望着安燕宁白玉一般的脸,木然的伸手将那封信拉了过来。
“给爷爷,的信?”
“本王会派人护送你出城,去吧!”
不回答她的问题,也不做任何的解释,安燕宁终于抬起了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森然,让周娴雅突然就后悔自己提了愚蠢的问题。
一年的时间不长,但也不短,这个男人,虽名义上是自己的天,却从来都与自己不在一个世界。
若说他是要权,一年前逼宫篡位毫不手软,最后却将龙椅让给了现在的娥皇,自己退而选择了一个亲王的封号;若说他要财,洛阳安家本来就是数百年的世家大族,其族内产业众多,其滔天富贵可是连先皇的国库都要望其项背;不贪杯不恋女色,似乎别的男人汲汲营营的那些东西,他都不放在眼里,细想之下,除了院里的那些花花草草,他还真的没有什么消遣。
曾经为了接近他,她也努力学着去园子里打理一些花草,但第二天就被他严令禁止了,尽管她并没有出什么差错,为了不招他厌烦,从那以后,她就只能远远的站着不敢再轻易靠近他了。
“王爷,宋大人来信了。”
此时,安小随从外面跑进来,扫了周娴雅一眼,对安燕宁说道。
安燕宁一挥手。
“安排人送她去周家。”
“是!”
安小随利落的将一个小竹筒放在案桌上,然后冲周娴雅利落的一弯腰,脸上堆出一脸笑容来。
“周姨娘,请!”
周娴雅不甘的看了安燕宁一眼,见后者连个眼神都欠奉,只得拿了信,悠悠的转身出了桂堂。
待周娴雅一走,安燕宁这才拿过那个小竹筒,拔了塞子,从里面倒出一个小纸卷出来。
扔掉竹筒展开纸卷,上面赫然写了“水月镜花”四个字。
“小七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刚捏皱了那张纸条,耳边便听到安小随的一声惊呼,安燕宁脑中顿时浮现出一张干净秀气的少女的脸来,不由的转过头去朝堂外望去。
“谁让你过来这边的,知道这里是哪里吗,王爷的书房,除了小随子我,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