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窗外那明媚的春景,苏琪悠悠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北境的战事在上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若是以前,只怕最新的战报比娥皇的探子送过去的还要更快更详细,如今却只能依赖温良,现在他一进汉王府,这消息的传递难免就要受到一定的限制了。
姓安的,你可千万要好好活着,若是敢死在别人手里,到时可别怪我扒了你的坟把你从地底下给挖出来泄愤。
……
春天似乎一直逗留在了南方,在这暮春时节,刚过了京北的鸡鸣山,便感受到了冬天仍流连在人间的痕迹,万物凋零四野荒芜不见一线生机,风也携裹着关外的沙砾,扑面而来。
苏琪笼了笼衣领,回头望了一眼光秃秃的鸡鸣山,双腿用力一踢马肚,绝尘而去。
也不知是因为北方战事并没有传言中那么严峻,还是宋紫君已经被逼得没有别的办法了,那一万长丰营兵马不过在南城门待了数个时辰便进了城,对外宣称是为了捉拿朝廷要犯,谁不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够得上要犯资格的,除了抢了军粮北狄人,也只有她这位大统楼楼主了。
安燕宁正义凛然的耍了一手流氓却一心要治她于死地,她岂是这么好欺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也没有知会温良一声,苏琪当夜就孤身出了上京城,披星戴月的上了路。
第三日傍晚时分经过一个渡口,她在渡口前的茶寮下了马,决定先定下过河的船再过来歇歇脚。
“公子几位?”
身穿一身脏不拉几的灰衣的茶博士用茶巾擦着手跑了过来。
苏琪将马栓在一旁的木桩上,朝渡口看了一眼。
“小二哥,过河的船何时过来?”
“这个公子不知道,河道已经封了,这些天都过不去了。”
苏琪心中一惊,踮起脚尖朝对岸望了一眼,却见底下是一片翻腾的河水,上面却是旌旗猎猎,一岸的士兵严阵以待。
“这是,怎么回事?”
“北狄人在大同城外跟汉王爷打了一战,败了,那将军却逃了,汉王爷怕那人南下,所以让人将渡口封了,严查各路行人呢。”
“北狄人既然要逃,也该是往北边逃,怎么会来南方,这要是被认出来,可不就是死路一条。”
苏琪嘟囔了一句。
那茶博士点头附和着,把她引到了一张方桌前。
“汉王爷亲自带人往北追了,这边也就是以防万一,等着过河的人太多,公子就将就一下吧。”
苏琪一看,那张方桌前已经坐了两人,再扭头四下环顾一番,才发现茶寮内外七八张桌子,除了这张桌上还有空位,其余的几桌都已经坐满了。
“叨扰了。”
她像个男人一样压低了声音拱手行了一礼。
黑乎乎的方桌上摆了一壶茶两个缺口的陶碗,茶博士拿肩上的茶巾在那紧挨着一个满脸胡须的男子那个位置上面擦了两下,扭头问道。
“小店有上好的碧螺春龙井,敢问公子要来点什么?”
“来壶碧螺春吧,有什么能填饱肚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