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亮了。
萧寒起床后做了每天必做的准备,然后出门,南宫城今天没有来找他一起去招试台,兴许是因为一会两人即将在台上对面而立,作为朋友,作为对手,都多少有些尴尬。
不知道南宫城是去了,还是在屋子里?
萧寒犹豫了片刻,没有上去敲开南宫城的房门,这个时候青田殊打开自己的房门,看到萧寒在门外,笑着走了过来。
“你有多少把握?”青田殊知道萧寒和南宫城两人今天对试,多少是有些尴尬,所以他也没询问萧寒为何没与南宫城在一起。
萧寒摇摇头说:“不知道,没想过,到时候再看。”
青田殊不再多问。
萧寒想起今天他也与公输骚对试,不禁问道:“你有多少把握?”
“十成。”青田殊笑了笑,嘴唇挺红的。
萧寒一愣。
青田殊笑道:“十成输。”
萧寒掩下脸上讶异,说道:“也许你应该自信一点。”
青田殊笑着说:“自信需要一定的实力载托还有背景的强大,公输骚每一场都只用了一拳打败对手,即使自信,我也更需要自知,免得自负。”
萧寒沉默不再劝。
如果面对别人也许可以自负一点,但公输骚是个例外。
必须得有清楚的自我认知,才能够自我定位。
因为当实力差距大到足够的时候,自我能力认知还是需要有一定的清醒头脑,不可以保证自己不犯傻事。
来到招试台。
萧寒和青田殊两人分作左右。
今天不需要考究对手是谁,这已经不是秘密。
不过南宫城没有出现在招试台。
萧寒有些意外。
一直到长老点名,南宫城也没有出现。
萧寒一个人站在招试台上,心里多少有些明白了南宫城的意思。
直到五分钟过后,长老宣布,南宫城因为迟到而弃赛,萧寒才看见人群外围南宫城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不过长老铁面无情的拒绝了他的参赛,将他这场叛给了萧寒胜。
萧寒不战而胜,从台上走下来,看着气踹吁吁的南宫城。
“别感动得落泪,我不是认输,只是因为昨天晚上练剑练晚了,所以今天早上睡过头了,所以才来晚了,所以你记住,我不是认输给你。”南宫城是迟到落败,脸上并没有多少失落。
萧寒的笑充满了善性感激,但他并没有婆妈:“这是个不错的理由。”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理由。
不需要因为抓阄而显得幼稚。
不需要因为拔剑而破了友情。
不需要因为当台认输辱了南宫家的名声。
南宫城噘噘嘴,说道:“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得到好处了,但你总得需要报达我一下,你说是与不是?”
“你想要什么?”萧寒说。
南宫城笑着说:“浴炎丹。”
“多少。”萧寒这次很爽快。
“500。”南宫城说。
“药材你出。”萧寒说。
“成交。”南宫城笑着说。
萧寒不多问南宫城要这么多‘浴炎丹’做什么,普通人一百颗足够洗理筋骨了,即使想洗得彻底一些,两百颗也已是足够,毕竟这不是滋养丹药,多了也是浪费,不过想来南宫城也不是为自己,是为他身后的南宫轻青和南宫轻柔要的。
反正药材南宫城自己出,萧寒最多只是多花两三天的闲余时间,也不算得有多吃亏,比起南宫城主动退让,萧寒能与公输骚争第一名,得到的丹药也不多损失的这三天时间差多少。
单号台的招试因为南宫城的‘迟到’,不到5分钟便已经结束。
本是报着看戏的群人见南宫城故意来得晚,偕是多有抱怨,有说他二人串通好的,有说他二人很不职业,骂人的脏话就更是难听了,不过萧寒不在意,南宫城得到500颗‘浴炎丹’后也不太在意。
两人并没有离开招试台,来到了双号对战台。
这时台上对战的乃是青田殊和公输骚两人。
青田殊虽是与萧寒和南宫城两人认识不久,虽是刚开始闹过矛盾,不过人还是不错,挺好相处的,而且萧寒觉得他身上应该还有秘密。
这会场间一团青色光幕散尽后,压着被溅起的尘埃,几片血点子染了黄铺铺的尘沙地面,却是青田殊张口轻喯了一口血雾。
脸色更是苍白得很。
公输骚却是平静,面带讪讪笑意:“你是第二个挡下我第一拳的人。”
青田殊低垂着眉头看了一眼右臂,右臂酸疼得厉害,臂上的袖口爆裂了一截,直到手肘间,露出一条细细白白的手腕。
“这家伙的手臂,好细,好白啊。”
南宫城盯着那条细白手臂,感觉像是一条销去皮的甘蔗。
“是挺白的。”萧寒也点点头同意,不过他皱起眉头说:“公输骚应该远比想象中的更强,青田殊战了四场,四场胜得都不是太难,说明他的实力也很是不错,但面对公输骚,仅仅只是一拳,他就显露下风。”
“虽说他与公输骚之间,我支持他胜,但这不会是一个理想的决定,只是介乎于那么点虚弱的友情之谊,事实谁都知道他与公输骚谁会胜。”南宫城摇摇头说道:“他伤得不轻,不过既然已经输了,似乎没必要再打下去。”
“是啊,没必要再打了吧?”萧寒心里这样想,再看向台上时,这时青田殊正将目光从台上挪下来,看向萧寒他们。
他一双眉睫弯弯显得很大的眼瞳子里,清透的神色异常坚定。
被鲜血染得红艳的嘴角抿起一抹欣然的微笑。
萧寒能品出他这抹微笑中的意思。
南宫城看了看萧寒,小声把嘴凑到萧寒耳边说:“他是想让你仔细看着公输骚的招式。”
“我知道。”萧寒知道,只是他并不希望青田殊这样做,因为没多少作用,公输骚的拳头直硬而且简单,显然是隐藏了招式的。
所以当青田殊被公输骚狂烈的一拳无情打出招试台,萧寒轻微皱起了眉头。
没多少意义的事,也就没必要去做的。
青田殊落在地上,连吐三口鲜血后昏了过去。
南宫城呆呆盯着倒地上的青田殊,似乎败得也太轻松了。
所以足够证明公输骚的强大,绝对超出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公输骚站在台上,小小年纪桀骜有如一匹不训的烈马,右手伸出,支出食指,直指着台下站在人群里的萧寒。
谁都知道他这一指代表什么意思。
南宫城的认输直接促成了萧寒晋升的名额。
青田殊的强势落败也直接成就了公输骚。
那么下一战的头名之争,也就注定是萧寒与公输骚了。
公输骚的强势足够用这几场比试无与伦比的展露出来。
但是萧寒虽说也赢到了最后,可总感觉他每一场赢得都非常困难。
很难让人能够给他十分信心。
“要不要咱们就现在打了吧,懒得再等到后天了,反正你们不是也商量好了,今天有一人做龟儿子认输,就为了好好恢复,然后期待下一场打败我嘛,我现在就给你机会,不需要等。”
公输骚轻蔑的笑着,眼神一冷,再说:“我迫不及待的想用我的拳头把你碾压在地上,看你爬不起来时怯弱样子,就像是墙角的一条死狗。”
说完,他语声一定,大声喝道:“姓萧的,你敢吗?”
所有人都呆呆看着萧寒。
刚刚才与青田殊打了一场,青田殊虽是没有伤到公输骚,但多少还是消耗了他不少灵力和力量,现在就直接与萧寒挑战?
是疯狂?
还是足够嚣张。
可以是嚣张,更可以是疯狂。
公输骚喜欢这样的感觉,喜欢去做别人不敢做,又做不了的事,喜欢去享受别人震惊又惊艳的目光,喜欢去践踏别人成就自己的骚气。
南宫城捏着拳头,磨着牙,被骂,尤其是被比自己小的公输骚骂,心里怒意难压得很,他本是想让萧寒答应,但如果这个时候答应下来,要是真输了,难免会丢脸,即使是赢了,也会落人口水。
他看向萧寒。
所有人也都看着萧寒。
受到这般言语挑衅,也许萧寒会怒血烧脑的答应下来。
大家都等着萧寒做决定。
萧寒平平静静面对公输骚,并没有受他挑衅。
“我不想欺负未成年人。”
南宫城呆了半秒,然后是第一个作反应的。
他张开口,大声把喉咙里的笑音发出来。
因为这回答很妙。
足够摆脱公输骚当面挑战不答应的怯懦,也足够轻蔑公输骚。
公输骚抖着手指。
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生气。
所以他的手很有频率的上下挑动,指尖对着萧寒,配着充满怒火的一双眼睛,足够绽放出来他内心里的灼怒。
“你找死!”
“我一定会打得你想死!”
这个时候,旁边的主事长老已经站了出来。
“比试乃是由我太昊门门规所定,可不是由任何人单独挑战,你们之间有过节恩怨,属于你们之间的私事,私下里随便你们如何,但今天你们的招试已经结束,按照规定,你们明天将会休息,然后后天,去第十重山的‘门前殿’对试。”
“届时,本门弟子,长老,主事长老,都会在旁观战。这也算得上是门中的一件小盛事了,所以后天你们的比试不在这里,在第十重山。”
长老宣布完后,南宫城呆呆盯着萧寒。
“第十重山的门前殿比试?”
“当着全派?”
“岂不是有不少妹子姐姐。”
“啊,我怎么把这机会就这样轻轻的让给你了。”
“让你当着全派女子面前风骚侧漏。”
“这是多么糟糕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