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着传奇性色彩下为这个世界最顶级的几大家族之一的李家人,似乎很难能够和认输这样的怯弱方式联系在一起。
但李长丰确实是这样说的,而且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他提着自己的飞剑,转过身,从萧寒身前一步步向台下走去。
没有反悔,没有偷袭。
只是用最后一分桀骜的昂头,挺起着作为李家人的最后一分尊严。
长老鸣锣,宣布萧寒取得胜利。
萧寒很意外,但他并没有为此愧疚,也许李长丰的做法是正确的,也许是李长丰的做法在别人眼里是错误的,但他并不在意,如果李长丰愿意打,他必定会全力以负,不惜一切取得胜利,如果李长丰不愿意打,他也乐得接受。
毕竟少打一场,对于他来说也就有两天时间恢复,足够他把身体调整到最好的状态迎接下一场。
萧寒从台上走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也没有想象中的失落。
仅有的一点意外,也很快平静下来。
但如果细细品算也不算得意外。
萧寒掌握了李长丰的虚剑剑招特点,能够轻轻松松对付李长丰的剑招。这一点李长丰甚至比萧寒更明白,他祭炼的飞剑特点全部暴露在萧寒眼中,就如同自己脱光了衣服站在萧寒面前,没有一丝可隐藏的,这种感觉非常让人害怕,从心底里透出来的惧意。
所以想再以剑招赢下萧寒几无可能。
而李长丰最赖以为势的也就是他的飞剑。
因为他的飞剑祭练得已经高于不少同人三层修士。
三层修士能够祭练飞剑的不多,且能将剑招练成形的就更是少了。只可惜他遇上了萧寒,当萧寒点破他自身的缺点后,他的缺点无限放大,再无可能战胜萧寒的机会。
李长丰更清楚自己为何不发最后两剑的原因。
因为最后两剑他还没有彻底练得熟透。
即使祭出来,也不可能击中萧寒。
且萧寒身上有不少让李长丰忌惮的东西,一是‘青木杵’,一件是那四枚小剑,一是萧寒自身的雄烈灵力,一是萧寒身上溢透出来的奇怪火系灵力。那股炽热的火焰,除了火系灵力法诀修为不低外,似乎更不简单。
从第一场萧寒与白维书拼尽全力一战便可观得,萧寒实力是不差的。
拼到最后,李长丰最多也只是伤得到萧寒,但绝对赢不了。
所以李长丰选择了保存顔面的做法——认输。
32人除去一半,单双号各分16人,经过两场淘汰,最后仅余下了4人。
萧寒没关心双号的排位,他只关心单号的。
所以余下的四人有萧寒自己、南宫城、仇恨天、还有一位叫林墨的女子。
南宫城和林墨两人的位号靠前,所以他们俩人成了对手。
萧寒与仇恨天两人的位号靠后,所以他们俩人成了对手。
下一场,是场切切实实的硬仗。
月下的星星微微亮,月下的冬风微微凉,月下的人儿微微仰。萧寒站在月下第九号门房外,他已经伸手敲开了门,所以等着门里的人开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
李长丰看着门外的陌生人作揖浅行了一礼,然后以示了谢意。
“我总觉得还是有必要向你说声谢谢。”萧寒不是无心的不良人,李长丰的认输很大程度上帮了他,如果这一场与李长丰死战,暂且不说输赢,哪怕赢了,也必定不会太轻松,极有可能影响下一场。
而下一场,对阵仇恨天,萧寒总觉得好似自己无意间在哪里得罪过那人。
否则那人也不会这般仇恨自己。
“你有资格赢得这场胜利。”
李长丰的话很少,他不喜欢说话。所以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准备关门,不过他转身后犹豫了一下,又转身回头看了一眼屋子外面被暗淡的月光照亮着的陌生人,说道:“你应该小心仇恨天。”
“哦?”萧寒微愣,他本想问李长丰是不是知道什么?但他话还没说出口,李长丰说完后就已经转身关了门。
萧寒在他门口站了会,没再纠缠,转身离开。
他唯一需要做的善意和谢意已经足够表达出来,至于李长丰是接受还是不接受他没办法左右,他也无心去强行要求别人接受。
“你怎么想?”南宫城盯着萧寒,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
萧寒倒是平静,盯着即将黑下来的夜空景色,说道:“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总之是逃不掉的,需要面对的,反正他是杀不了我,门中长老会出手保住性命,最多只是在后天的一战上,把我阻止在第八名之后。”
“那家伙很冷,我不喜欢。”南宫城说。
萧寒知道南宫城指的是李长丰:“不是每一个大家族成长起来的孩子都有如你一般受着眷爱。”
“好吧,也许你的说法是对的,不过还是不足够影响我对他的感觉。”南宫城心性不算傲慢,但是作为南宫家长大的孩子,还是继承着那一份桀骜。
“你下一场真不错,好像是打女人。”青田殊对南宫城说。
南宫城笑着说道:“其实小哥很不愿意欺负女人,我很愿意爱女人。”
青田殊翻着白眼,面生气意。
“那个女人不简单,功法修练深厚,你最好还是别大意,莫要到最后你输了她……”萧寒话声未完,南宫城便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不高兴。
南宫城提着嗓子说道:“那你还是担心自己吧,我再不济,也绝对不会输给一个女人,拼了小命也要维持身为男人的尊严。”
“我的尊严不需要你维,你还是护你自己的吧。”萧寒说。
南宫城盯了眼青田殊笑着:“兄弟,哥俩现在是一伙的。”
青田殊不屑噎着嘴唇,说道:“如果你的尊严需要在一个女人身上维护,那么你当真就没什么尊严可护的。”
南宫城怒说道:“小子,你别让小爷讨厌你,否则小爷会揍你。”
“也许你不一定打得过他。”萧寒盯了一眼青田殊。
南宫城极是不悦说道:“你这家伙到底是跟我一伙的,还是跟他一伙的。”
萧寒平静说:“你需要有一颗平静的心态,让你有足够清澈的眼光去完全视审你看到的事实,不漏过任何边角,这样你才能够有更好的心思去解析事实背后的真实,解析出足够让你惊讶但却又真实的答案。”
“我怎么感觉自从小雾园出来后,你好像变了。”南宫城盯着萧寒,觉得不过两年时间,萧寒与他外表看上去的模样仿佛长了不止十岁。
萧寒平静说:“吃一堑长一智。”
青田殊说道:“也许是经历了一些事,所以更让他的心性成熟了吧,人不都是要变得嘛。”
南宫城拍拍头,不愿与他们纠缠这些无谓的人生,小声又说道:“我有两个提议,你愿意不愿意听?”
“你说。”萧寒盯着他。
南宫城笑着说道:“我知道下一场我那一战也不轻松,你那一战只怕比我更难,但我们需要一点小刺激。如果我们双双赢了对方,那么再下一场,就是你和我两个人之间的比试了,决定单号的第一王者是谁。”
“然后呢?”萧寒说道。
南宫城继续说:“所以我们需要往下一场拼命努力,若我们俩人当真打到了最后一场,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商量一下,因为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自相残杀,便宜了双号阵营的人,我估计着双号阵营里打到最后的极有可能是那妖才……”
“谁说的,我可不认为。”青田殊打断了南宫城的话。
南宫城瞪他一眼,不喜欢打断自己话,说道:“那小妖人到现在为止都是直接一拳暴人,你确定自己能挡得下他三拳?”
青田殊噘噘嘴,他虽是也打到了最后双号四席,但也知道公输家的那位妖才很强,只怕极有可能成为第一名最有利的挑战者,他们三人当中,也许能够对付他的,可能只有看上去很神秘的萧寒。
“我打不过,你也打不过。”青田殊说道。
南宫城懒得理他,继续对萧寒说道:“最后一战打那妖才必定是更难,所以我们没必要自相残杀,便宜了那妖才,所以下一场我们都胜了后,你与我两人之间只有一人能够晋级,必须有一人要退出。”
“那你想怎么的。”萧寒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如果他与南宫城两人争最后的第一名,他倒是有意与南宫城搏上一搏,分分两人修为实力谁高谁低,但如果他们两人注定争不了第一,那么就注定有一人要被淘汰,到时候如果两人再打得你死我活,双双负伤,最后只会便宜了双号阵营的人。
所以两人需要一个友好协商。
“抓阄,谁抓到了,谁去。”南宫城给出自己的想法。
青田殊翻着眼睛说:“你们俩这算狼狈为奸。”
南宫城回瞪着青田殊,气道:“为什么我的任何良策在你嘴里吐出来,总是变了味道,难道你认为,我和萧寒两人需要各捅对方十刀,最后两人双双上不了场,败给公输骚那妖人是最好的结果?别人只怕更会笑我们俩人白痴吧。”
青田殊面带气色:“但你不觉得这个办法太过幼稚了?小孩子玩的把戏,用在你们两个修士之间,是不是很没品味?”
南宫城再瞪他,厉着声说:“难不成你要我捅他一刀,然后再让他捅我一刀,看看我们俩人谁坚持到最后不死,然后谁上战场?那样有意思吗?”
青田殊气着站起来,声音大了些:“我可没说这条蠢的办法,但你们至少需要想一个有内涵的办法吧?这太儿戏了。”
“要不猜单双?要不石头剪刀布?要不比谁尿的尿点高?要不比谁的头发长?比不比谁身上的毛孔多?有意义吗?没意义,我和他还都是没生小孩子的屁人,既然自己都还在别人眼睛里只是个大一点的孩子,没必要搞得那么认真。”南宫城长长一通话,堵得青田殊无语再回。
萧寒点头说道:“抓阄是个简单又有效的办法。”
青田殊瞪着眼睛,说:“这么肤浅的计谋,你也答应?”
“一人一半运气,而且对我们俩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也是最公平的,至于内涵,我们都是粗人,不需要内涵。只要不动剑,可以更好利用时间恢复,以求最后一战拿到第一名,要知道第一名的奖励可是不少的。”萧寒自然也是不傻的,这种事情没必要再窝里斗。
青田殊突然说道:“你们不觉得,万一要是我在双号阵营赢下了公输骚呢?”
两人瞪眼眼睛,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