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赵普的人慢慢走近,封子剑握紧了剑柄,拉上了面巾。
突然“喵喵的”两声猫叫,不知在哪里真的窜出两只猫,一前一后的跑过屋顶。那两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转过身跃下屋宇。
“王爷!是两只猫!”
其实赵普等人已经看到有两只猫跑过屋顶。他一摆手,他的手下撤了下去。亚楠从赵普的书房里走了出来,她觉得很扫兴,好不容易让王爷对她有了感觉,现在可倒好,王爷向正妃的房间走去了。她欲火中烧,但只能恨恨的回到自己的房中。
亚楠是曲芳三年前送进王府的,她本是一名歌姬。她一进王府便喜欢上了王爷,但这个赵普只是让她居于王府一隅,也没有给她什么名分。现在曲大人死了,她便没了靠山,以后的日子怕是更难过了。她正想着,一柄利剑横在了脖子上。她的三魂惊走了两魂,只有被那人拖着又回到了王爷的书房。
她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听候发落。
“说!书房密室机关在哪里?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姬长风的剑又抵住她的咽喉。
“在那书案下,下面!”亚楠庆幸自己有一次偷窥了王爷开启这个密室的机关。这次兴许能救自己一命。
白莲蹲下身子,摸到了机关轻轻一拧,在书案的右侧便出现了一条密道。
“他怎么处置!”
封子剑手刚一抬,亚楠忙说:“我可以给你们做卧底!我不是赵普的人。现在曲芳已死,我已经没了依靠!”她几乎摊坐在地上。
“我们怎么能相信你?”姬长风的意思封子剑明白。
“赵王爷不喜欢我!我已经心死了。愿意为阁下效劳!曲芳和王爷密谋造反,我是曲芳送给王爷的礼物!”
闻听这话,封子剑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想到赵普会反。联想到这十万两黄金,他似乎相信了亚楠的话。正在犹豫,却见她倒卧在地,血从她的喉咙汩汩溢出。
姬长风跪在地上,他知道这个活口留不得。她今日能出卖自己的夫君,还有什么事做不出?
封子剑眼神凌厉的扫过姬长风,他不是怪他杀了亚楠,而是没有自己的命令他竟敢擅作主张!碍着白莲,他不好发作,转过身向地道口走去。姬长风的身形快如闪电的抢在他的身前进入地道。三人进入地道后,姬长风发现右面墙上有个螺旋钮,他轻轻一转,密道的门便合上了。
他们拾阶而下,然后道越来越宽。约摸走了二里地左右,他们开始上台阶。这个台阶较缓,行了一里地左右,他们居然出了地道,原来是一个山洞口。
“王爷来了!”地上跪了十几个人。
“他们都睡下了?”封子剑尽量模仿赵普的口气和语调。
“是!”
还没等白莲反应过来,姬长风已经一口气杀了这些人。只见封子剑一推,刚才回话的那个人也倒下了,他的喉咙已经被姬长风割破了。
封子剑一颚首,姬长风人已不见了踪影。白莲越发感到他们不是普通的江湖侠客,那么他们到底是谁?来查叛逆的人一定是朝廷的人。她不禁转头看了一眼封子剑。他抿着嘴,面无表情的站着,但眼神里透着坚毅的目光。
大约一注香的功夫,姬长风回来了。
“已经全解决了!共三百一十二人!”姬长风跪地复命。
“起来吧!”
他们没有原路返回,而是顺着山谷的小路回到了客栈。然后姬长风迅速离去。
白莲彻底的失眠了。这么些人没有经过审问,一夜之间全被暗杀!他到底是何人?她没敢问,怕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第二日,白莲见封子剑身穿黑色锦袍,头戴金冠,英气逼人。
“怎么没睡好?”语气似乎透着关心,但也透着玩味。
“是!”白莲生性直爽,不会拐弯抹角。这正是封子剑欣赏她的地方。
他们出了客栈,直奔溧阳府而去。白莲暗暗心惊,昨晚刚刚杀了人家的人,今天就去,不是找死吗?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害怕了就回去!”封子剑有点不高兴了。
“谁说我怕了!”白莲随口反驳。不怕是假的,她心里暗自嘀咕。
封子剑走到门口,递上了帖子。
不一会儿,赵普协同夫人和家人迎了出来。他们行了叩拜大礼,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唬得白莲目瞪口呆,僵立当场。直到众人入得院内,她才缓过神来跟了过去。
到了正厅,封子剑坐在主位。白莲快步走到他的后面站立,手按剑柄。她已经下定决心一生一世追随他,保护他!其余人皆站立着,听候发话。
“赵普!你可知罪!”语气低沉有力。
“臣知罪!”赵普携夫人跪下以头触地。他今晨已经得到密报,自己训练的三百多名死士皆已被杀。正妃虽不知自己的夫君所犯何事,但也感到事态严重。
“罪妇虽不知夫君所犯何事,但恳请君王看在他勤奋治理溧阳的份上开恩!”
封子剑知道,若是按谋逆罪论处,当株连九族。看着眼前这些无辜之人,他又于心不忍。何况这个赵普确实是个人才,只是……
“赵普!望你将功赎罪,替我管好一方,造福一方百姓,如有下次,定当株九族!”
封子剑甩袖离去。
“爹爹!他怎么走了?”赵普的儿子赵横仰起稚嫩的小脸问父亲。
“孩子!”赵普搂住自己的儿子泣不成声。他感到悔不当初,险些使自己的妻儿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们家世袭为王,却被一个外来的小子登上了南王之位。他赵普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所以京城官员曲芳联络他时,他义无反顾的答应了他们一起推翻封子剑。没想到封子剑突然暗访至民间,又查货了他们的十万两黄金,这使得他们的计划全盘皆输。
他从今往后只守着这溧阳,过好他的王爷的日子,什么南王之位,再和他无半点瓜葛。
姬长风带着溧阳守备人马浩浩荡荡赶来,却见封子剑带着白莲从王府里走了出来,不禁心生疑窦。
“此事到此为止!”封子剑下了口谕。
姬长风等人虽不明就里,但也只能执行。兵马撤离王府,姬长风却随封子剑来到客栈。进了房间,封子剑感到奇怪,难道姬长风还有别的事?他坐下喝了口茶,冲白莲摆了摆手。白莲会意,退进里间。
姬长风跪在地上不知怎么开口。
“恕你无罪!”封子剑低头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神马王被盗了!”姬长风伏下了身子。
封子剑一惊,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劫御马!
“有线索了吗?”封子剑忍着怒气。
“属下分析,是那个虬须大汉所为。”姬长风不敢抬头。
“把马找回来,那人要活口!”封子剑站了起来。
“是!”姬长风松了口气。他暗自庆幸,这么大的事,要是搁在往常,不是死罪也得扒层皮。主上自从来到民间,这脾气倒是变了许多。他嘱咐其他暗卫尽心护主子安全,轻易不要现身。这盗马的事儿他得亲自去查了。
封子剑依旧一副书生打扮,白莲背着包袱相随,二人继续向北行走。走了大半天,也没看见路上有一人。两人坐在路边一巨石后休息,这样可以避免日光直射。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白莲探头一看,一个文弱书生慌慌张张的向前奔跑。她一伸手,像提着一只小鸡一样把他拎到了巨石后面。
“得得得!”一阵马蹄声过,追这个书生的人走远了。
白莲把他扔到地上。那书生好不容易爬了起来,正了正衣冠。
“小生张天颜谢过两位的救命之恩!”他一揖到底。
白莲“噗嗤”一声笑了。
“他们要杀你么?”封子剑不免感到奇怪。这样的一位文弱书生,怎么会被追杀?
“是的!”他毕恭毕敬的回答。
“为什么?”
“因为小生得罪了权贵,因诗画获罪!”他依旧摆着行礼的姿势。
“这可奇了!”白莲不免插嘴。
“我是洛溪新城的一书生。平时喜欢舞文弄墨,也结交了一些诗友和画友。别人都吹捧鄙人的画作,所以城吏刘史俊,刘大人向在下讨要一幅画。我看不惯他平时欺压百姓的作风,也就没答应。这才惹了杀身之祸。”张天颜擦了一把汗。
封子剑噌的站了起来。那书生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他呆呆的看着封子剑。白莲憋住笑,也看着封子剑。
“你所说之事属实?”
“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张天颜又爬了起来,手扶着腰。
白莲看着他的囧像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张天颜的脸红的像猪肝色。封子剑也觉得他滑稽可笑,但他忍住了,手握拳头放在嘴边干咳了两声。白莲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
“走!我们到洛溪新城去看看!”封子剑上了官道。
“快走!”白莲拽着张天颜。
“我,我回去了岂不是……”
“有我们在,你不会有事的!”白莲拖着他向前走去。
“姑娘请放手!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张天颜甩开白莲的手。
白莲举起手想揍他。张天颜一路小跑的去追封子剑了。白莲放下手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