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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早已爱上你

正式上班是在初八那天,天气晴朗,偶尔有风吹过,脸上便生生地疼,又是一个清冷冷的开始。输液室的患者不多,同事们都在热情的相互拜着年,简洁竟看到晓荷,漂亮的晓荷此时一脸的抑郁,刚从护士长办公室出来。简洁急忙迎上去拦住她,见是简洁,晓荷的失意更重了,躲开众人两人来到一边,“姐姐,我转科了!”“什么?怎么这么快?上哪科啊?”“心内!”简洁顿觉心中一空,轻轻拥住晓荷,像是安慰她亦像是对自己说:“总是会有这么一天的,以咱们的资历,想要固定在一个科内是不可能的,只怕是以后隔一段日子便会轮转一回的,也许等到全院所有的科室都轮个遍儿,我们才会有稳定下来的机会的!”晓荷叹口气,无奈地说:“这我也知道,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我的白马王子还没追到呢!我真的不想走!”简洁不自觉的躲开晓荷的眼睛,却看到吴涛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吴涛穿着白大衣刚从主任办公室出来,王主任紧随其后,一脸的假笑;“哎,大家静一静,我有事情宣布!”简洁突然有种预感,吴涛也要离开急诊室了,抑制着狂跳的心,耳边传来王主任装腔作势的表白:“吴医生是我院外科不可多得的人才,院里一直很器重他,年前普外的主任退了,大家就在揣测,谁能是新一任的普外主任呢?吴医生的呼声最高,如今,众望所归,从今天起吴医生就是吴主任了,即刻上任,大家欢送一下吴主任吧!”

没有预期的惊叹声,王主任说的不错,吴涛的确是普外主任的不二人选,可大家也都知道从吴涛来到急诊的那天,王主任就如作针毡,他是主任最大的威胁,大家一度曾以为院里是准备用吴涛替换下不学无术的王主任的,为此王没少使坏下绊儿,没想到普外的老主任竟提前病退,于是无意中竟保全了王的乌纱帽,看着王的不加掩饰的得意,大家都不禁从心里鄙视他,真希望吴涛不要走,于是更多的是大家的惋惜声。

简洁抬起头正迎上吴涛责怨的眼神,心里一阵难过,眼中渐渐朦胧;晓荷却开心的笑起来,心内科和普外科相邻,在一个楼层,见面的机会有的是,于是收起不开心大叫着:“吴主任,恭喜高升啊!”便撇开简洁冲进人群拉出吴涛:“哥,我们正好做个伴儿,一起去报到吧!”吴涛还没来得及和简洁打招呼就被晓荷扯着挤进电梯,电梯门轻轻地合上,切断了吴涛痴缠在简洁身上的目光。天地间仿佛一下子空寂,没了生气。原本一直想在这进退维谷的艰难中抽离,却原来早已柔情深种,情根暗植。

医院的人事本就复杂,简单的简洁是如何也辨不清的,可天资聪慧的她却读的懂吴涛在时的委屈。像众人一样,开始简洁也以为吴涛突然调到急诊室是院里的刻意所为,也品的出主任的紧张和不安,吴涛一来就提出进夜班,不排除是为了接近自己,可更多的也是收起锋芒,避开是非。一年来,对于王主任的明推暗挤,吴涛倒是淡然处之,并利用倒班的闲暇,发表了不少论文,立了新的科研项目。如今的结果确是众望所归,也让吴涛离了这是非之地。

尽管不舍可也暗替吴涛高兴,简洁知道自己在急诊室的日子也不会很长了,早知道是会定期轮转的,可没想到会来的这样快。只是不知自己的下一站又会是哪里。

一周后接到晓荷的电话,电话里的晓荷一腔的苦楚,抱怨心内科的繁琐人杂,简洁只好不停地安慰她,新环境会有一定的磨合的,忍过这一段就会好的。其实简洁心里明白,晓荷的快人快语要融入心内科,只怕是要费些时日的。

每个科室因病种的不同,间或也影响着医护人员的性格。急诊室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快为主线,快速的判断,有效地救治,长时间的快节奏使急诊室的医护人员语言干练,简单透彻;晓荷的急诊急救功底在心内科的业务上是不成问题的,可面对常年患病的住院患者,更多的需要的是耐心和热情,这些却需要晓荷慢慢去积累。一个月的常白班是新护士长给晓荷的适应时间,一个月后晓荷就该倒夜班了。晓荷喜欢进夜班,不用太多的和科里人相处,只是希望快些熬过这枯乏的白班。简洁白班那天,两人约好下班一起走。

终于等到下班,一见到简洁,晓荷兴奋地一下子拥住:“姐姐,想死我了!看电影吧,好不好嘛?!”又看到久违的晓荷式撒娇,简洁只有点头的份儿。分离竟使两人又恢复了以往的亲密。知道这几天憋坏了晓荷,于是做好了倾听的准备,可还是被晓荷弄得啼笑皆非,那家伙仿佛被禁言了一个世纪之久,简洁的耳膜快要被她说穿。

又听到吴涛的消息,新官上任三把火,普外快被他烧漏了,末位淘汰制新规定新程序,烧了老人儿,解放了新人儿。于是,倚老卖老的纷纷收敛心性,小一辈的信心大增,科室内空前的士气高涨,听说准备搞承包,独立核算。看来吴涛是有备而战,以前的谨言慎行,只是卧薪尝胆而已。不由得对吴涛刮目相看,看似简单的他实则有着如此缜密的心思,看来自己还需要多了解了解他。

再见吴涛是又一个夜班,吴涛作为中层干部值院总值班,查房时吴涛特意把急诊作为最后一站。冬夜的寒冷使病患懒于就医,但凡能扛住就不会走出家的温暖。门诊大厅空无一人,简洁早已打扫完卫生安静的坐在吧台发呆。想到大年夜的那个夜晚,吴涛的脸上荡起笑意,轻咳一声打断了简洁四下飞散的思绪。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倚在简洁的桌旁,吴涛调侃道:‘“没有了我的保护,是不是很不习惯呢?!”简洁笑笑,柔声道:“是啊,是啊!很不习惯啊!”“那,调到普外吧,我的地盘我做主!”“好啊!”“那一言为定啊,拉钩!”“拉钩就拉钩!”简洁笑着伸出小指勾住了吴涛的小指,吴涛转过拇指在简洁的拇指上轻轻一按,“盖印了,不能反悔了!”简洁又笑,两人好似不是说笑,倒好像在定一个契约,一个盟誓,一个相守一生的美丽诺言。

一个月转眼即逝,晓荷进了夜班,心情大好,闲暇时常常约简洁逛街,回归的友情使简洁的心情如街角初绽的迎春般绚烂。偶尔,吴涛会打来电话,问候之余,有意无意地提及简洁调科的事,简洁一带而过。其实,简洁何尝不想和吴涛在一个科室,时时看到总比刻刻的想念来的惬意,可人言可畏,只希望等到正常的轮转时,可以如愿以偿。

该来的总会来的,一周后,新一轮的轮转开始了,名单是公布在一楼大厅的告示栏中的,简洁的名字赫然在目,可所轮转的科室却是待定,简洁一头的雾水。护士长的解释是:院里对几个优秀的新护士是比较器重的,所以这几个人的轮转就相对考虑的多些,希望简洁不要分心先好好的工作,结果应该很快就出来的。快下班时,简洁接到吴涛的电话,约简洁下班后在院前的广场见面。

初春的新绿撩拨着鸟儿的欢快,艳丽的桃花明媚着简洁的心情。简洁到时吴涛早已等候多时,一见简洁就急切的迎上来,看着一脸欣喜的吴涛,简洁没来由的羞红了脸。两人慢慢的沿着广场的花园走着,下班的人流早已远去,只偶尔有两三的散步病人远远地遛着弯儿。吴涛看了一眼简洁,试探着问:“看到轮转名单了吗?”简洁轻轻地点点头,吴涛压低语调:“洁,别怪我啊,早前因为轮转的事,我找过院长·······”

简洁惊讶的看向吴涛,吴涛忙说:“我并没明说要你,只是说普外承包,医生护士的名单我要自己定,另外,我希望要几个新护士,一定是业务过硬的。院长答应了,如今,进普外的新护士就在轮转名单上空置的人员中产生,你是最没问题的,我敢保证。”简洁下意识地舒口气,低下头整理了一下思路:“外科是我向往的科室,可,我希望是通过正常的途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不想招惹闲言碎语。”吴涛点点头,“当然,我知道分寸的。”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严肃,为了缓和一下气氛,简洁开起玩笑来:“大主任,晓荷是不是成了你们科里的常客了,有好吃的可别吃独食呀!”吴涛尴尬的笑笑,不觉得摸摸鼻子,做出委屈的样子,那可爱的样子逗得简洁大笑,吴涛岔开话题:“洁,好久没好好聚聚了,给晓荷打个电话,咱们今晚就去兰轩如何?”

兰轩是个清雅的小茶楼,可以品茶聊天,也可以点菜小酌,还可以打打扑克,搓搓麻将,那是简洁喜欢的地方,也是当初四个人经常聚会的地方,简洁点点头,两人来到门卫室拨通了心内科的电话,晓荷高兴地应着:“好好,你们先去,我还有一个小时就可以走了,记得给我留些好吃的!”

兰轩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着,两人选了个稍小的茶室避开喧闹,点了茶品,点心,话题却一直是绕着晓荷的。晓荷如今是护士长的得力助手,遇到科内的重患抢救,一级护理,护士长总是要晓荷加个小班,不算小夜,只是视情况而定,有时是一个小时,有时两个小时,不会更长,晓荷总是随叫随到。有时,吴涛总值班碰到,就会替她不平,可晓荷总是没心没肺的笑笑:“谁让我住的是院里的护士宿舍呢,别的姐妹住的都太远了;再说了,谁让咱的业务杠杠的!哼!”说着还夸张的竖起大拇指。就在刚才吴涛急着见简洁,刚出普外的大门就看见快步走出电梯的晓荷,一问又是被喊来加班的。

简洁心疼的问:“你说,真的是重视而不是欺负?”吴涛肯定地摇摇头“我问过她的护士长晓荷怎么样?护士长明显的很喜欢晓荷,对晓荷的评价很高。这是必然的,晓荷业务过硬,性格又大大咧咧,不计较得失,谁会不喜欢呢?”“你呢?喜欢不?”简洁的突然发问,吴涛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当然喜欢了,这样的护士哪个科不想要呢!”

简洁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掩饰着失意,快速的端起茶杯用袅袅的水汽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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