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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金晓荷自杀

时间还尚早,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公寓前的小广场上空荡荡的像简洁此刻的心情,简洁站在一棵浓密的树下,隐起自己的身形,望向晓荷的窗户,晓荷住在五楼,宽大的落地窗拉着一层薄沙,可以隐约看见窗前挂着的巨大贝壳风铃,那是前年晓荷生日,简洁和吴涛一起送她的,晓荷爱如至宝。简洁默默的看着风铃,以前开心的点滴恍如隔世......站了好久,腿已经快没有知觉的时候,晓荷突然出现在窗前,简洁一愣,忙闪向树影中。

金晓荷一身睡衣,头发凌乱的披在肩上,脸上妆容未卸,一脸的残妆,眼神迷离,分明是宿醉未消。她依在窗旁,将脸慢慢的贴近风铃,轻轻用手指拨弄着颗颗贝壳,脸上浮着一抹奇怪的笑,看着使人顿生寒意。简洁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的身子剧烈的抖动起来,眼见着晓荷缓缓拉开薄沙,推开窗户,风儿慌乱的撩起她的发梢,吹落了她眼中的泪,晓荷迎着风闭上眼睛,好像很享受风铃的悦耳,她慢慢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前方的美好,身子渐渐倾向窗外,简洁突然发现,晓荷的双手都在流血,她竟然割腕自杀......

简洁的泪瞬间蒙住了眼睛,她急忙用手捂住嘴,生怕自己的喊声惊着晓荷而刺激到她,看着晓荷暂时还没有要爬上飘窗的意思,她急忙拨打了120,告知了准确的位置,然后拨通了小区保安处的电话。

没到五分钟,四五个保安来到晓荷楼下,快速的安放好巨大的充气救援气垫,另外两个保安在驻区警察的带领下,敲开晓荷相邻的两家业主的门,分明从左右靠近晓荷家的窗户。一切都在消无声息中进行着,简洁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晓荷,生怕她因流血过多晕厥而扑出窗外.....一切准备就绪,驻区警察跑下楼来,站在简洁的身旁,这个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整个布局,两个保安已经最大程度的接近晓荷了,只等一个手势,就同时跳进窗户扑倒晓荷,简洁紧张的几乎忘了呼吸......

寂静被突然响起的救护车的刺耳笛声划破,是120开进了小区,来到了楼下,晓荷突然睁开眼睛,看到了简洁和警察,看到了楼下的保安和安全气垫,她迅速的关上窗户并锁紧,一转身摇摇晃晃地进了卧室锁上了门。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整个救援计划,驻区警察一个手势,两个保安同时破窗而入,打开了大门,警察一个健步冲进楼内,简洁刚要跟上,胳膊却被人一把抓住。原来是秦子豪回来了,看到自家楼下的一切,看到简洁,他马上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你不要上去了,我去,你就等在这里就好。”说完快速的跑进了楼。

简洁双腿一软,一下子跪了下去,晓荷家静悄悄的,破碎的窗户在秋风中显得异常的凄凉,简洁的心在滴血,她双手合十,祈祷晓荷不要再继续伤害自己,只要晓荷安好,简洁可以舍弃一切,包括自己的幸福......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的久远,秦子豪抱着浑身是血的晓荷冲了出来,晓荷已经昏迷,大家手忙脚乱的把她抬上救护车,救护车响着刺耳的尖叫飞驰而去。

保安们迅速的收走了救援气垫,那个警察拍拍简洁的肩膀,示意简洁不要太担心,只一会儿功夫,楼前就又恢复了原来的安静,空荡荡的小广场上只剩下了简洁一个人,除了破碎的窗户显得一丝的突兀外,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简洁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一样,她就那样跪着,一动不动,神经还是紧绷,思维还停在刚才晓荷一身鲜血的那一刻......太阳渐渐升起,温暖慢慢洒满楼前,小区内开始有了声响,晨练的已经陆陆续续的来到小广场,跪着的简洁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三三两两的开始议论起来。杂乱的声音惊醒了简洁,她茫然的看了一眼晓荷的窗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挣扎着站起来,摇晃着走出小区,来到一处僻静处坐在台阶上,给秦子豪发了短信:“怎样?急!”

初秋的早晨,微凉,绿色隐起朝气变得毫无光泽,简洁默默的流着泪,握着手机,眼神空洞。

手机突然欢快的响起,竟然是吴涛,这个时候他从来不来电话的,简洁急忙接听:“涛,这个时间打电话,出什么事了吗?”吴涛顿了一下,迟疑的问道:“洁,你的声音......你是在哭吗?”简洁急忙轻咳一声,深呼吸了一下,忍着哽咽:“没有,我只是感冒了,不严重,别担心,快说,出什么事了?”吴涛放心的笑了:“你这是怎么了,总担心出事,没有啦,我很好,有个好消息急着和你分享,就顾不得你现在是赶着上班的时间了,我马上就可以回国了,早的话这个月末,最迟下个月中旬,怎么样,开心吧?这可是我努力争取的结果啊,我已经完成了所有预定的项目,只等着回国大干一番了......”吴涛还在兴奋的说着,可是,简洁已无心去听接下来的内容,她在等着秦子豪的回复,她在担心着晓荷的安危。曾经那么期盼的回归,而今,竟突然变得不重要了;曾那么的憧憬和吴涛的未来,而今,竟突然变得缥缈,一切都变的不真实。吴涛没有收到简洁的回应,停了下来,简洁今天给他的感觉好奇怪,陌生而冷漠,好像一颗心完全不在这里,他突然担心起来:“洁,你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简洁急着打断他:“我没事,真的,我还有事情要办。”说着先挂断了电话。

秦子豪还是没有回短信,简洁已无心去顾及吴涛此刻的感受了,她仿佛在等一个宣判,一个判她有罪或无罪的最终判决。

临近中午,秦子豪的电话来了:“晓荷已脱离危险了,不用担心,我会时刻守着她的,你先不要来看她,再等几天,等她心情平复些。林祈泽已经开始上班了,签了合同,老板挺满意他的,那里伙食不错,他一个人住,老板是我朋友,知道林祈泽不愿说话,特意给他安排了单间,环境相当好,你可以放心了,我朋友会关照他的。”简洁只有不住的点头,秦子豪安排好了一切,简洁像个被掏空心的偶人,没有了思想。

不知如何回的家,简洁好似大病一场,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下午,直到晚上简妈妈回来,简洁才勉强支持着去厨房下了面,母女俩简单的填饱了肚子。简妈妈得知林祈泽的现况,很是开心:“丫头啊,这件事总算是圆满的画上句号了,接下来就安心的准备自己的事情吧,等吴涛回来,做他最美的新娘!”得知吴涛马上就快回来了,简妈妈一把拥住简洁:“我的好女儿,宝贝丫头啊,妈妈还没亲够你呢,这些日子我可要好好的疼疼你,等嫁到吴家,妈妈就不能这样天天守着你了,你爸爸也快回来了,想想都要笑出来了!”边说着边流下了眼泪,简洁心乱如麻,给妈妈擦着眼泪,自己却哭的一塌糊涂。

科里的一位夜班护士休了产假,简洁顶替她的班次上了夜班,晓荷出事后的这两天,简洁度日如年,每天记挂着晓荷,只能靠秦子豪每天的短信得到短暂的安慰,“晓荷开始吃东西了!”“晓荷总算肯跟我说话了!”“晓荷昨晚睡得挺踏实。”上白班时的忙碌可以让简洁无瑕苦恼,可进了夜班后,白天突然空闲起来,简洁就再也不能安心等待了,她要去看晓荷,哪怕只是隔着房门偷偷的看上一眼,她也可以放心些。好容易说服了秦子豪,简洁精心的熬了鸡汤,打了一辆车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怀中的汤煲还温热着呢,站在晓荷病房门前,透过细长的玻璃窗,可以看到秦子豪倒出一小碗端到晓荷面前,可是,晓荷对着那香气撩人的鸡汤,皱着眉头发着呆,竟是一口也没喝。她能闻出这是简洁做的鸡汤,以前简洁怕她住宿舍光吃食堂,少了营养,就经常熬鸡汤带给她补身子,这熟悉的味道,晓荷就是闭着眼也能闻出是简洁做的。

简洁无力的倚在门旁,晓荷真的从此就视自己为陌路了吗?胃顿时绞痛起来,简洁双手捂着胃口,慢慢地蹲了下去,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最近,经常这样的胃绞痛,简洁也知道是压力过大,又不定时吃饭造成的,从晓荷出事后,简洁寝食难安,整个人已经整整瘦了一圈,那双美丽的眼睛更显得大的出奇,却空洞的使人害怕。

秦子豪出来时,正看见一脸冷汗痛苦不堪的简洁,吓了一跳急忙把简洁扶起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简洁虚弱的摇摇头:“我没事,今天早上下夜班没来及吃饭而已,一会儿就好了,不用担心我,晓荷不喝鸡汤,明天我再做些别的送过来。”秦子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还是不要着急,再等等,我会慢慢劝劝她的。你不要再自责了,你们都没有错,晓荷的心结会慢慢解开的,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儿,和你一样的善良,她是不会希望你受到伤害的。”简洁轻轻地点点头,声音轻的只有自己听的见:“我明白,我懂。”然后咬着牙微弓着身子,步子沉重的走了出去。秦子豪看着简洁的背影,又看了看屋内的晓荷,一时百感交集,爱有错吗?为何这么的辛苦,爱对爱错,只是一念间,却偏又是情深姐妹,那个被同时深爱着的男人,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

倒夜班的日子过得飞快,一周很快就过去了,吴涛来电话告诉简洁,回国的日子定了,下个月的中旬,眼看着还剩一个月了,吴涛的话语间都能感受到他的快乐。简洁好像看见了阳光,没有吴涛的日子,那些黑暗晦涩的日子,简洁是默默的扛过来了,可是也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再也没有力气向前了,她好怀念生病中,和吴涛相互依偎的日子,那些悄悄相爱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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