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银月大典没几天了。您可有什么吩咐?”
在陵山的驻区外,靠近云天都城门的地方。两个仙风道骨的人,皆面对云天都城门站着。
“当年之事,我到现在还是不能释怀。今天,吩咐倒是没有。我就是再嘱咐你一句。现在,我不能进入这云天都了,所有的事情就只得靠你。这话我已经和你说了很多遍了。不过,此次银月夜,不管能不能查出下毒之人,我都不会再查下去了。你吩咐门里弟子,先把名额拿到再说吧。”
两人都是先辈高人,说话时用的似是腹语,似是传音。人来人往的天都街道上,并没有人注意他们。
“是,弟子知道了。不过,师傅。如果此次…查出了那下毒之人。我该如何去做?”
“如何去做?这还用我教你?”这时才能分辨出,到底是谁是师傅,谁是弟子。那个被叫师傅的人,在说了这句话以后,将手放在脖子上一横。
“哦,那弟子知道了。”
“嗯,你去办好就是了。我明天就会离开这里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如果没有那你就先回去吧!”
“师傅,您这是准备去哪?”
“谁知道呢,天下之大,哪里没有机缘?哪里会有机缘?你说是也不是?我就出去走走看看。如果还是不能寻到机缘,我就只能坐等着,成为这仙路上众多白骨中的其中一具了。”
“师傅先不要悲观嘛。弟子已然无事,那弟子告退了。”
“先别忙着走。把这个带着。那天,你让弟子拿着这个,就可以知道下毒之人。”两人穿着相似,也分辨不出来什么。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其中一人将一小包东西塞给了另一人。
“师傅,那我走了。师傅离开之时,可否告知弟子,弟子好去送送师傅。”
“不必,你自己保重就是。去吧。”
“弟子告退。”
云天都的城门外,只有修仙之人会驻足在这里。不过,这里每天都会来往,千千万万的修仙之人。谁来了,谁走了,并不会引起别人太多的关注。此时,那个自称弟子的人已经消失在了人海。唯有这位师傅还是古波不惊的站在那里,看着云天都的大门。
想进去就进去呗。
不过之前这个人说了。他是不能进云天都的。想必此人就是在云天都闹过事的,所以被云天都给赶了出来。
天色渐暗,城门处,此人依旧仙衣飘飘,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
陵山驻区,打斗声此起彼伏着。一众弟子,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有的看着台上的比斗、有的准备着自己的比斗、还有的已经被淘汰,准备着要离开校场。
“哦?师弟既然已经好利索了,那师兄就放心了。你先回去修养着。这边有我看着就行。”地悔做人还是很地道的,必然不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既然穆简真的是受过伤,那先让他去休息。
穆简已经被弟子们议论了一天。此前不知道情况,还有回去修养的可能。现在被穆简碰个正着,如何还好意思去修养。况且,穆简并不是受伤,只是冲穴受阻罢了。而现在,冲穴受阻也都已经是过去式。
“有劳师兄关心,我想,我现在已经可以下场比武了。”说完,穆简作了揖就往比武太走了过去。
地悔看着穆简离去,也不好再说什么。人家都说伤势好了,那就由着他去吧。
穆简走到台下,四处逛着找寻上来比试的机会。弟子们尽管都不想放过教训他的机会,但是碍于穆简的身份,还有穆简之前那一脚之威,表面上都客客气气的。
“师叔祖!”
穆简是来比武的,又不是来显摆的。严厉的说道:“都忙自己的,别管我。”
陵山的比武,一向是车轮战,没人任何公平可言。如果你不能坚持下来,只能说明你厉害的不够明显。
穆简作为他们的师叔祖,当然不会选那种已经撑不下去的弟子作为对手。找寻了半天,穆简看到了月庸。月庸此时一脸的得意,前后遇到的对手都被他三招之内打得告饶。
穆简看到了月庸,月庸不一会也看到了穆简。两人的眼神交织在一起,快要迸射出火花了。穆简向着月庸点点头,月庸反倒是不领情:“师叔祖,弟子斗胆,请师叔祖上来一战。”
穆简也正有此意,陵山的六代弟子中就数月庸实力最强。而且现在月庸又不能使用仙术,正好作为今天的对手。如此一来,穆简就不用继续被挑战下去。
如果,穆简可以正面打败月庸,其他弟子必然不敢再来挑战他。如果,穆简正面不敌月庸,那就说明,穆简并不适宜去做此次银月大典的先锋。
穆简撩起蔽膝,摆出一个很帅的姿势。脚下内力催生,一跃跳上了比武台。动作连贯,一点不拖泥带水。连月庸也被穆简的这点小动作给震住了,难道他已经到了轻功大成?
月庸晃了一下神,很快恢复过来。
“师叔祖,请了。”
穆简向着月庸点点头,意思是可以开始了。穆简见月庸已经做好准备,立马摆出了起手式。
“慢!师叔祖,您怎么不拿兵器?比试之中刀剑无眼,如果您赤手空拳与我比斗,您会有点吃亏。”
说白了,月庸就是不想让人说他是胜之不武。而月庸修习了很多年剑术,即便是仙术之中的,那些御剑之术也已经学会了不少。比试之中,尽管月庸不能使用仙术,但剑术他是不会舍弃的。
穆简本来就是个孩子。而且,穆简长这么大,也不曾与人真刀真枪的对战过,哪会用什么兵器?
“你尽管出招便是,我从来没有学习过兵刃如何使用。你就用你的剑就可以。我什么兵器也不会,什么兵器也没有。所以就这么来过吧。”
没有学习过任何兵器的使用,随便抄起来个什么兵器穆简有点不习惯。不如就这么白打算了。
“既然师叔祖不会使用兵器,那我也不用了!”穆简本来是让他用剑的,而月庸一咬牙,一跺脚。下定决心要与穆简来场公平的对战。
穆简看着月庸把宝剑扔给台下的弟子,觉得月庸应该是再没什么事了吧。
“来吧,现在没有束缚了,快快来过。不要耽误别人的时间。”
月庸看着一身华服的穆简,还是觉得哪里不妥,但一时半会却说不出来。
穆简重新架起起手式,向着月庸招招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慢!师叔祖,您怎么穿着华服来比武?擂台之上,拳脚无眼。您身穿华服会处处制肘,发挥不出来真实实力的。你还是会有点吃亏。”
穆简愣了,这月庸到底是要干什么?先是说穆简赤手打他一个拿剑的不公平,现在又开始找服装的问题。穿华服怎么了?女人穿着裙子不是照样打架。难道,谁还会让女人打架前先换个衣服再来?
江湖之中,素来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随时随地心里想着着装的事情,还让不让人活了?难道别人刺杀你的时候,还要看你是不是穿的睡衣?
穆简心中飞过了一万个念头。最后,穆简觉得:这毕竟是公平的比武,不是世俗纷争。既然月庸也是为自己着想,那就将这身脱了去。免得月庸觉得不公平。
穆简收起招式,速速将外衣除去,露出了里面贴身的黑色练功服。好了,总算是可以开打了。
穆简叹了口气,这哪是比武。已经到脱衣服的份上了,真是给武林同道丢人,给修仙同道丢人。穆简郑重的问道:“月庸,现在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可以开打了?”
月庸已经找了两次借口,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但是月庸现在还是觉得,穆简身上哪里依然怪怪的。还是说不出来。
月庸暂时说不上来,只好勉强开口道:“好吧,那…师叔祖。请了…”
穆简沉下马步,再次摆出起手式。但这次的起手式,已经与前一次不一样了。武功嘛,招式自然不能用老了,用旧了。同样的起手式用两次,对手肯定会知道自己的套路。
不过,这次换招,穆简多少还是为了月庸考量的。如果自己还是沿用之前的起手式,月庸必然又会‘找借口’。所以穆简干脆换了一个起手式。
穆简再一次向月庸招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月庸同样沉下马步,踩着八卦步向穆简冲来。两人刚刚接近,尚没有交手。月庸再次伸出手掌,打断穆简。
“慢!”
月庸刚刚说出‘慢’字,低下的弟子齐声发出嘘声。这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本来弟子们觉得,这次应该可以正是的打过了。但是眼巴巴要看的打斗场面还是没有上演。
“到底打不打啊!”低下已经嘘声一片了,而月庸则没去管那些弟子。
“慢!师叔祖。弟子觉得,您所站的位置,风水不好。我在这边已经先后淘汰了十几名原选站在您那边的师弟了。所以这个位置不好,我们换个方向,重新来过。”
穆简听了月庸的话,满脸的黑线。这哪里是比武,这是在消磨穆简的意志力。从兵器到服饰,再到现在的风水,月庸这人真是有够‘作’的。
比武场上,从来都是自己实力不如别人时,然后会找点借口。但是这种借口,一般都是会向着自己有利的一边去发难。从来没有人,像月庸这样,尽是指出一些他自己占优的地方来说事的。
穆简咬着牙,从牙缝里面挤出两字:“风……水?”
月庸有理霸道的说道:“师叔祖,您别误会。如果我们是世俗的武者,那这个风水就不讲究了。但是我们都是仙门中人,靠的就是奇门玄学起家。所以我想,我们还是换个位置为好。”
穆简点点头,暗道:“算了,一个弟子。我都是他师叔祖了,这点容人之度还有的。”
穆简迈步走到了月庸所在的方向,再次沉下身子。心想:“如果这次,月庸还是会找借口。那我就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开打。”
令穆简没有想到的是,月庸却走到了穆简的右侧方向。对着穆简说道:“师叔祖,这个方向风水好。您站到我对面吧。”
穆简本来已经提足了气,现在瞬间泄了一半。没办法,既然已经能容忍,这个风水不好的说法了,那就继续按他说的来过。
穆简和台下的弟子们,还有远处观望的地悔。这时已经没什么兴趣听月庸再说什么了。这种拖延比赛的方式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穆简这时看到月庸竟然先行摆出了架势。穆简一下就放心了,终于可以开始打了。
月庸此时心里终于得到了平衡,暗道:“找了这么多借口,就是为了羞辱你。现在终于可以开始了。”
月庸如之前一样,摆出同样的起手式,踏着八卦步,向着穆简冲来。
“嘿~”
只听月庸大叫一声,高高的跃起,从上往下,使出了一记冲拳。
穆简看着高高跃起的月庸,发现此时的月庸下盘全是空档,穆简索性站起身子,干脆利落的一脚向上踢出,目标正是月庸的小腹。
伴随着穆简“嗬!”的一声,这一脚正中月庸小腹。
月庸应声飞出,传来一声惨叫。
再看月庸时,他已经远远的飞离了比武台。今天的结果似乎在哪见过?
月庸被穆简用了和前几天同样的一脚,踢得再次昏厥了过去。
穆简见月庸已经不醒人事,那就是比赛结束了。
穆简跳下比武台,扫兴的道:“切,早知道会是这样。何必找这么多借口呢。”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穆简不好把话说的太难听,毕竟月庸是月字辈的首席弟子。小伙子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现在如果心里面种下阴影,那么以后就很难有进步了。
不过,众弟子却不这么认为。今后再遇到月庸的话,一番调侃总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