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夸奖归夸奖,穆简发现,老和尚要说的事情似乎与木雕本身并没有什么关系。
果不其然,紧接着老和尚站起身来,径直走到了天允子的木雕面前。
“这位,你应该是认识的。他叫地允,昔年在老衲寻人助力时教授了他一些毒道知识。”老和尚无悲无喜的介绍道。
穆简没忍住,打断了老和尚,“这位其实就是家师,现在道号天允。”
和尚没有理会穆简,接着走向了汪荃的木雕,以同样的口吻说道:“这位,你也应该认识。他叫地玄,昔年在老衲寻人助力之时,与你的师傅一起碰到的,老衲曾教授过此人医道。”
此时,老和尚转过身来,对着穆简认真的说道:“可是,他们两位并不曾拜老衲为师。老衲承认,地允此人毒道天赋极高,可是他的野心也不小,他竟然用自己所学的毒道,配制出了一种老衲都没有见过的毒药,此毒无色无味,却可以迷惑他人的意识,甚至控制他人,此毒绝对能排在我见过的毒药前三之列。地允此人真的是位天赋极高的毒道苗子。”
接着,老和尚摇摇头,一脸失望的继续说道:“可是,令老衲万万没有想到是,他配置此毒的目的,竟然就是为了偷袭老衲。好在老衲只是神魂之体在此,只是闹了个笑话。不然非被他们得手了不可。”
“他们?”穆简疑惑着,虽然现在的穆简知道自己的师傅并不是什么烂好人,但是此刻也不想纠结他的功过,可为什么老僧要说‘他们’。
老和尚憎恶的看了一眼天允的雕像,突然眼神中飘过了一丝穆简不可查的惊讶,随后,老和尚以同样憎恶的眼神看向了汪荃。
“是的,就是他俩!地允此人心性偏斜,老衲怕他毒道精通之后,走上邪门歪道,所以就没有教授他医道。因为,老衲隐隐觉得,一旦地允将医道和毒道集于一身,他的毒药恐怕就没有几个人能解了。可是万万没想道,老衲的此举,竟然让明显貌合心不合的地玄与地允联合在了一起。通过地玄对药材的了解,地允竟然就能配置出老衲都要忌惮三分的剧毒。”
老和尚痛心疾首的样子,穆简能体会,最不济天允子也是老僧的半个徒弟,欺师灭祖的行为自己不敢,可是天允子敢。
“后来,老衲就当将神通教授给了白眼狼,寻人助力的事情也就搁浅了下来。不过,老衲不得不佩服的人还有这位地玄,他竟然能以一己之力配制出可以解除,地允那种剧毒的解药。可惜啊,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穆简听到这里,明白了一点,为什么老和尚会带着自己来这里。
寻人助力不用拜师!
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穆简却不能过自己这一关,万万不可进入藏经阁。
“前辈可是要说,我的师傅干出了欺师灭祖的事情,所以我就可以改投他门,甚至也欺师灭祖?不过,穆某人天性使然,可能要让前辈失望了。”穆简说道。
此言一出,和尚并没有失望,而是摇了摇头,径直走向了下一位。
老僧看向穆简,淡淡的说道:“此人,老衲先前从你的眼神中能看得出来,你见过他。”
穆简不可置否的点了头,的确见过,一个豪没来由就偷袭他人的阴毒家伙。
“此人,老衲尚不知道他的名讳,可是他对武学的狂热是无人能比的。他是第一个能在囚仙池里飞檐走壁的人,也可以说是一位天才。美中不足的是他身无灵性,学习不了仙法,即源于此,他帮助不了老衲。不过,此人对医道的理解很深,可惜啊……”老和尚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接走向了下一位。
穆简不敢相信,这样的武痴,竟然会得到老僧的肯定。
穆简暗自狐疑:“此人不会仙法?可他如何能隔空偷袭我?内力真的能做到这些?”
想了想,穆简就看向了下一位。没有深交也不知道人家品性到底如何,仅凭一次偷袭似乎也说明不了什么。
紧接着老和尚的表情竟然开始气愤起来,义愤填膺的说道:“此人同样是你们陵山,不可多得的一位渣滓。所幸老衲当年也只是教授了他一些皮毛功夫。”
“此人三面两刀也就算了,还乔装打扮多次来学习剑术。他在背地里开设课堂,公然在囚仙池里收徒,还美其名曰,代老衲收徒。而实际上,每次前来的徒弟都是他乔装的,另一边还会对那些弟子说,老衲对剑术的理解不比他强,他完全可以教授余人。人渣一个,不说也罢!”
说着,老和尚就走向了一下人,如此下来,老僧整整在这里发了一整天的牢骚。直到厅内只有两人没有介绍时,老僧停了下来。
穆简狐疑的看向最后两人,其一人和尚装扮,与老僧没有分别,同样的十二个戒疤。
而另一人,却让穆简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如果说,那位渣滓一样的地正形似云堂,那么这人就是神似。
此人外表很是怪异,头生双角,胸前一颗鼓起的肉瘤,外形来看,好像是魔族之人。
老和尚看到穆简的眼神,惊讶的问道:“你难道见过此人?”
穆简摇头,“没见过,只是此人与我陵山的云堂老祖有点相像!”
“是老衲糊涂了,此人前来此地的时候,尚是四千年前的事情,你恐怕不可能认得此人。”老和尚拍拍脑门,继续说道:“这人一身心魂秘术,见过他的人都对他有不一样的外貌描述。好在老衲魔体出身,专克此道。”
“此人也是阴险至极,他是近五千年来,除了你意外,另一个进入此阁的人。”
穆简万万没有想到,这里除了自己,仅有一人进来过。
接着,老何徐徐说道:“这个人啊,可以说他没有向老衲学习任何东西,只是为了仙桃而来。但是,那时候仙桃还没有长成,他徒劳一场,最终偷了一颗桃核后,就被我一掌打出了天外。不过,他整整耗在这里等待了百年之久!”
穆简点点头,从老和尚的言语中能听出,对于此人,他并不是很气愤。
不过,老和尚也是命背,收过这么多逆徒,亏他能一天天笑呵呵的面对。
穆简此时看向老僧,好像他一点都不愿意提及最后一人,看他的样子,对此人也真是又爱又恨。
“前辈,这最后一位是您的师弟?师兄?”穆简试探性的问道。
“也罢,既然你问道了,我就回答你。他是我的徒弟!这里的人都是我的徒弟。可是,他不同,他是唯一一个拜在我门下的徒弟。”老和尚表情痛苦,极度的气愤。